第21章 秋狝 试探与坦诚21（2 / 2）
沈昭悠笑着道：“求大哥你别生气。”沈昭越尚没懂她话里的意思，便见着她站起身，匕首已然捏在手心，对着树林子里大声道：“众位朋友既然已经到了，还等什么？”
沈昭越大吃一惊，猛地站起身警惕着，半晌树林子里没有动静，沈昭悠啧了一下，叮嘱沈昭越注意安全，随即闭眼叹口气，似是很无奈，待她猛然睁开眼睛后，气势凌冽，脚下用力将火堆上尚且带着余火的树枝踢向树林隐秘处，随即猛身跃入树林里，只听得几声咄咄声，树林里树枝摇晃落叶纷纷。
沈昭越顺手拿起弓箭紧随而至，见到沈昭悠正与三名蒙面人缠斗在一起，身后不远一棵树后露出一支箭簇，幽幽闪着寒光。他来不及叫沈昭悠小心，手搭弓箭径直射过去，匆忙中失了准头，射在弓箭手隐匿的树干上，那弓箭手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箭径直射向沈昭悠，沈昭越慌忙叫道：“小心！”
沈昭悠头也不回，拧身扑向旁边的人，左手一掌拍出，趁着那人躲避时右手匕首已经递上，直刺对方脖子，那人忙避开，沈昭悠趁势一刀划下，匕首斜斜而下将对方肩颈处拉出一大道口子，鲜血淋淋而下。
一刀既中，沈昭悠也不理会这人生死，转身踢向另外一人，将人踢飞后借势跃到射冷箭的弓箭手身前，寒光一闪，手中匕首已然横切向对方眼睛，弓箭手慌忙抬起手，欲要用手中弓臂挡下，只听得噔的一声，弓弦被匕首割断，沈昭悠右手松开，匕首落在下方左手，左腕一转，匕首毫不留情刺入弓箭手下腹，转眼间，沈昭悠便连伤两人。
沈昭悠将沾满鲜血的匕首换回右手，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树林深处，冷声道：“热闹看够了？”
马蹄声踢踢踏踏，一身劲装的林平璟骑在马上，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缓缓出现，他向身边人微点头示意，姜童几人齐身下马与蒙面人缠斗在一起，不多时便将蒙面人打翻在地，正欲捆了，却见那几人身体一震，随即萎靡在地，却是已经服毒身亡。
林平璟见沈昭悠面色不虞也不行礼，并不在意，笑着道：“沈姑娘好身手。”
沈昭悠松下一口气，也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水边洗手，入宫时没有随身携带武器，这匕首尚且是入了围场后顺势从旁人身上摸的，用得并不趁手。
沈昭越向林平璟行了礼，起身后试探着问道：“这几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家猎场，又为何要对我兄妹二人动手？”
姜童将几人面巾扯下，俱是寻常的陌生面孔，搜身也没有搜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沈昭悠洗干净手走过来，瞟了几眼那几具尸体，道：“看长相像是中原人士，不过杀手哪里的人都有，算不得什么。”
她看向林平璟，问道：“大将军可知谁人负责围猎安全？其他女娘身边可有人？”
林平璟并不意外她知道有人会对其他女娘下手，道：“其他女娘都安稳地躲在营地，只有你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沈昭悠挑了挑眉，道：“营地里可不一定安全，别忘了宫里那些采女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里，林平璟脸上的笑容敛下去，沈昭悠视而不见，问道：“我是不是应该假意受伤，求得大将军救人的恩情？”
林平璟顿住，上下打量着沈昭悠，半晌后才问道：“沈姑娘想要入我定王府？”
沈昭悠不假思索道：“我出身寒门，一无根基可依，二无背景可靠，三无人脉可笼络，最重要的是，我身手还算不错，若是旁人想要不动声色取我性命，怕是比较不容易。”
林平璟哈哈大笑，道：“沈姑娘身手哪里只算不错。不过身手好的女娘虽不多见，我亦能寻来，为何非你不可？”
沈昭悠想了想，道：“还请大将军借一步说话。”
姜童刚要说什么，被林平璟阻止。两人往水边走去，沈昭悠道：“大将军所言极是，世间如我般的女娘多得是，可一来寻摸麻烦，二来不知底细，三来若是大将军信任之人，一不小心出了差错或死或残，那多可惜。而我年岁相当，身份不显好拿捏，正正是个合适人选。”
林平璟笑问道：“若是我不应了你，你会怎么做？”
沈昭悠有些苦恼地蹙了蹙眉，道：“万事强求不得，大将军既不愿意，我自然偃旗息鼓，回家好生做我的沈姑娘。”
林平璟将脸上面具摘下，露出那道狰狞的疤痕，直视着沈昭悠，道：“我虽然与沈姑娘只几面之缘，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沈姑娘不是为着权势不顾一切的的人。我脸上这道伤痕，断绝了我通向那个位置的一切可能，我屠杀北狄毫不手软，满手血腥，落得个活阎王的称号，也让旁人避之唯恐不及，沈姑娘不怕？”
沈昭悠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抬眼直视着他，笑道：“都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大将军是见过我杀人的，难道不怕我什么时候要了你的性命？单看看是大将军是克妻还是我命硬。”她眼眸含笑，眼尾微微勾起，泛起一丝与之前毫不相同的风情，整个人看起来柔软了许多。
林平璟觉得这样的沈昭悠颇为有趣儿，忍不住朗笑出声，将面具带上，道：“沈姑娘既能等得再次入宫，又得蒙贵人带在身侧，显是胸有成竹，我若再横插一脚怕是会坏了沈姑娘布局，那我便静待沈姑娘消息。”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离开。
沈昭悠忍不住啧了一下，有种似乎被人看穿了一切的不满。林平璟言下之意便是不肯帮她，罢了，有些事做多了反倒显得更加刻意，慢慢来，不着急。
沈昭越见林平璟走了，忙到沈昭悠身边，连声询问道：“悠姐儿，你跟他说什么了，竟是要避着我？”
沈昭悠想了想，道：“好像没谈拢。”
两人之前不过只有几面之缘，话尚且没说几句，更遑论交谈了解，林平璟对她的防备之心甚浓，想要借势，须得慢慢谋算。
蒙面人自有人去处理，林平璟离开后又猎了不少猎物，其中不乏有野鸡野兔，见着这些小猎物的时候，他突然就想起水边火堆旁，烤得金黄鲜亮香气扑鼻的野鸡野兔，还有两只肥美的烤鱼，初初时没注意，乍一回想，鼻尖却又似乎闻到了那股香味，还有那人身上淡淡的带着些许苦香的皂荚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