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贪婪(1 / 2)

经过数日快马加鞭,陈道宁终于赶回炉同县老家。

望着住了二十一年的宅院,每次回来都会有一种故地重游的差异感。

陈道宁抚了抚衣袖上的灰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莫名有了丝胆怯。

犹豫中,他还是敲响了院门。

“嘎吱!”不一会一个身穿灰色短衫虎头虎脑的家仆打开大门,看见门外的陈道宁,脸上露出淳朴笑容大声朝院子里喊着:“少爷回来啦。”

家仆名叫大柱,因为家道并不殷实,陈氏宅院也只有两个下人一位账房兼管家。

除了大柱,还有一个叫香菊的丫鬟,两人都是早些年家中遭了灾逃到炉同县的外乡人,来历干净,没有什么坏心思。

家中账房姓翁,是西山余氏的家仆,后来跟随陈道宁的母亲到了陈家,也算是陈氏和余氏联系的一个纽带。

虽说大柱和香菊两人是家仆,但陈道宁从未将几人当做下人。

回到院子,香菊已经打好了热水要给陈道宁洗尘不过没等他换好衣物,账房的老翁便面色凝重找了过来。

家中三人,没一个人提秋闱之事,好像过去就过去了,不值一提。

就连老翁,也不是为秋闱之事情而来。

“少爷,你可别有闲心做别的了,你家那二伯趁你去长州赶考的期间把你告上了衙门,县衙让你回来了赶紧去一趟。”

“你说什么?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在整理衣物的陈道宁闻言大惊“在说他为什么告我,这是发了什么疯,我们跟他好像没什么联系吧。”

老翁神色古怪,欲言又止。

看这架势,陈道宁不明所以:“翁舅,你说说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实话实说。”

“少爷,不是我不说,是这个事情就不好说出口啊。”

老翁表情扭捏极为抗拒,但左右思忖,最后还是说出缘由:“你二伯在县衙告你不是老爷亲生的”

“告我什么?荒谬!”

陈道宁不由得勃然大怒,脑子一阵发懵,当时就把手中衣物摔在了地上,吹胡子瞪眼:“他是失智了?我是不是我爹亲生的关他什么事,他都和祖父断了关系,算我哪门子的二伯,况且,他和我们并不熟吧。”

“不对!”陈道宁后知后觉,不禁怒极反笑:“我看他这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回来打上咱们这院子的主意了吧,看我这次没中是觉得我好欺负?”

老翁点头:“我看八九不离十。”

陈道宁被气的不轻,两个鼻孔不停喘着粗气,好大一会儿才缓和过来,顿时觉得此事有蹊跷:“当初二伯和陈家断绝关系这事县里不是闹的沸沸扬扬,怎么衙门还会接案。”

“而且,我是不是亲生的,翁舅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你那二伯没从族谱上划掉啊,而且少爷,夫人生你的时候老翁我刚好还在长州……”

陈道宁眉头紧锁,这还真实离谱家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他分明记得小时候,二伯和未过世的祖父在宅子里吵的不可开交,二伯振振有词要出去闯荡,祖父亲口说走了就不认他这个儿子,这才多少年,突然回来就整这一出。

要不是老翁告知,陈道宁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二伯。

不过这家业传承在族志上都有记录,难道还真有证据能证明我不是我爹亲生的?这不是搞笑吗?

“也不知道那老东西做的什么打算,看来这县衙是得一趟不可。”

陈道宁心中有了计较,如今陈氏是他在当家,父母身故,万万不能让二伯想当然。

“翁舅,我这就去县衙一趟,看是什么牛鬼蛇神。”

说罢陈道宁便急冲冲出门往县衙方向赶去。

炉同县县衙如今已有七十几个年头,先齐立国之前,这里还属于山人的地盘,叫做窝村盛产铁石,齐人将南疆扫荡后才有了炉同县。

县衙门头不高,砖瓦较为破旧,七十几年来平均每隔三五年炉同的县令就像地里的韭菜割了长长了又割,没听说过谁在任的时候很富裕。

别人县的县令要么做到死,要么往上升,炉同的县令从来只会往下降。

不过现如今这张县令做的时间有点长,有十几个年头,可以说是县里的老人,和县里邻里都很是熟络。

县衙门前通常不设人值守,只有县衙门头和一口都要被敲烂的鸣冤鼓。

县里百姓但凡有事敲鼓,自会有衙内衙役出来询问。

衙门内宅,县令张大人正与主簿坐在院前喝茶。

张大人长相正派,一身官服举手投足之间不怒自威,有一种久历官场的老练沉稳。

县主簿则长的低眉顺眼,双目狭窄,一看就是日常溜须拍马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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