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贪婪(2 / 2)
“大人,陈道宁来衙门外了,要不要见一下。”
有衙役通传,张大人转头挑起眉头:“哦?陈贤侄来了?你带他去内堂等我。”
县衙内堂,陈道宁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张大人则端着茶水慢慢悠悠走入内堂。
“是说今儿大早有喜鹊在枝头,原来是贤侄到访,方才正在处理些许公务,贤侄你也知道,县里的事情大都是一些陈年旧账,难以理清。”
陈道宁点头称是,心中则暗自叫骂:“一上来就用陈年旧账这种事情来堵我,这话听起来有点深意啊。”
“大人说笑了,虽然事情复杂,但公道自在人心,孰是孰非可全靠大人决断,炉同县这些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宁都是大人的功劳啊。”
陈道宁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不能任由县令引导,明明很显而易见的事情,要是全凭县令一张嘴到时候这是非曲直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
“要我说贤侄不愧是读书人,将来入了官场成就肯定要比我高。”
“哪里哪里,小侄如今再次落榜,实在是经不起这种吹捧啊。”
张大人坐在主位,放下手中茶盏又换了一副神色略微皱着眉头:“贤侄,想必你也听说了,你家那二伯前些天来我这告状一事,事情我也了解一番。”
说着,张大人看向陈道宁,稍许做了下摇头的动作,表示这个事情很麻烦。
咯噔,陈道宁心头立马突突。
“大人,我家那二伯已经和我陈氏断绝了关系,如今已不算我陈氏之人,他来告我,没有任何道理啊。”
张大人也不直接回答,向前凑了下身子,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将他唤来你听听他的说辞?”
陈道宁九岁便中了秀才,虽说十几年未中举,但说不准哪次考就考中了,一旦中举,得个进士的功名几乎板上钉钉,所以张大人十分客气,但客气也不能偏袒,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好的办法是将双方叫来当面对质,各自证明,而且此事还不能放到公堂上,都是一家人,陈道宁还有功名在身,要是背了案子,下一届乡试也就不能参加了。
陈道宁自然知晓此理,不过他一时之间想不到究竟是什么缘由,明显的事情竟还出了状况。
本来以为来县衙是听听县令说辞在做应对,可没想到这县令只口不提,看上去事情还很麻烦。
思索片刻陈道宁还是想不到问题所在,现在他在明,敌人在暗,要是真叫来二伯,肯定对自己不利,可不当面对质,短时间又没法清楚二伯到底做的什么打算。
但陈道宁还真不信那二伯还能证明他不是亲生的。
要知道他可是重生的穿越者,亲生父母是谁他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那还是麻烦大人,将我那二伯叫来,我与他当面了解。”陈道宁此时还是很客气。
讲道理,这种事情明眼人连接案都不会接案,但看这县令又没有要坑害他的样子,问题就只能出现在二伯身上了。
就在这等待期间,两人也没在交谈,张大人老神在上,陈道宁则心绪不宁。
不一会儿,衙门衙役就将一位中年人领到了内堂。
这中年人身材矮小瘦弱皮肤黝黑,衣服略有些破损当是常年没有更换,脸上满是尘土之色,模样倒是老实样,一入内堂满脸都是怨气蒸腾好似受了大冤枉似的。
十几年未见,第一眼陈道宁险些没有认出来自己这个二伯,看样子远比他想的更落魄。
二伯名为陈魏安,至今无妻无子,回到老家也不知道现在住在哪儿。
他一进内堂便跪倒在地,口里直呼:“大人啊,您要给小人主做啊,小人祖上的产业可不能流到外姓人手里啊。”
本来还对这位二伯有些同情的陈道宁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县令张大人更是桌子一拍,大声斥责:“大胆刁民,现在是非公道尚未理清,你怎能在本官面前胡言乱语。”
二伯陈魏安一脸委屈。
张大人同样极不耐烦:“行了行了,现不是公堂之上,你有什么事情站起来说,坐下说,不管事实如何,你们还是一家人,有事情摆开说清楚,本官自会秉公处理。”
陈魏安收敛情绪站起身子,不经意间看了陈道宁一眼。
“切”陈道宁把头扭到一边,不屑一顾。
“大人,小人名叫陈魏安,这些年本在外讨营生,近几年因年纪渐长思想情愈发浓郁,便从福州折回想要回老家探亲,路过长州久县时正好听闻县内办丧。”
说着,陈魏安好似情绪又上来了,一脸悲怆:“本来这事与我无关,但小人路过时正巧听闻,那去世之人正好是小人之弟陈魏平与其妻子余氏生产时接生的产婆。”
“小人好奇之下便上去搭话,不料竟探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小人之弟陈魏平身体有疾,是万万不能使那余氏怀上的,而一直被小人视作侄儿的陈道宁,竟不是小人之弟所生。”
陈魏安一番言语,说的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好似真有其事。
陈道宁一声冷哼已是冷眼相对:“编,接着编,最好在编造一对生父母如何百般不舍将我遗弃,最好是编他们如今重病缠身,最大愿望就是见我……”
这种蹩脚的编造,莫须有的事情都能拿出来说,真当在场的人都是三岁小儿。
陈道宁想着,扭头又看向张县令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不料刚一转头,心中却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