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1 / 2)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严氏搓了搓眼角,刚打起精神重新穿起那细线,便见王盼欣喜若狂的从外头跑来。

“阿娘,你猜我今日瞧见了谁。”一眼底血丝遍布,面颊凹陷的男子从外头走来,眼睛亮的吓人,他给前方正缝补衣物的妇人倒了杯茶,而后站到后头为她捏肩。

严氏放下针线,活动了下胳膊,疲倦道:“盼儿,你爹留下的银子已经不多了,娘替人浆洗缝补也得不了几个铜钱,你往后不要再去赌坊了。”

王盼放下了手,走到严氏前,不赞同道:“娘,你妇道人家不懂里面的门道,金陵城中有些世族子弟他就爱玩这个,我去那里认识他们,与他们处好关系,说不准能得他们引荐,往后的日子自是有通天的富贵。”

严氏一听,皱着眉问道:“可说何时替你引荐,我只是怕再也撑不住了。”

说话间,动了下手腕,忍着钻心的痛欲泣道:“娘的手这几日老是隐隐作疼,怕是有隐疾了。”

王盼瞧着严氏这整日里唉声叹气的模样心里就一阵不耐,偏还得哄着她,想到今日街上那两个花团锦簇的女子,他忍着性子重新笑道:“阿娘,我今日瞧见姐姐了,她穿金戴银,奴仆簇拥好不快活。”

严氏一下来了精神,手腕也不疼了,死死地捏着他道:“你是说王兰来那个死丫头攀上高枝了?”

王盼被严氏掐的生疼,皱紧了眉头不快道:“正是呢,姐姐去了公府做了贵人,娘,你去找姐姐要点铜钱细软,你开口,姐姐没有不依的。”

母子俩合计了一晚上,烛火映在他们的脸上,显得瘆人又可怖。

次日大早,她便带了一包袱,在公府门口与一小厮拉扯谩骂起来,言语间颇有些自得,说自己是府上贵人的娘亲,若是被主子知道他们待她如此不客气,定要问其罪。

竹枝闻声赶来,那小厮如看到了观音一般,求救道:“竹枝姐姐,你可算来了,这妇人说什么她姑娘叫王兰来是咱公子的妾室,咱公子何时有了房里人?且这王兰来又是何人?”

竹枝一听,就知这是兰茴那狠心的娘,估摸着看见女儿过上了好日子,来讹钱来了,她心里不耻,但却是人家的亲生母亲,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盼着兰茴不要太心软被欺负了。

她对那小厮道:“无事,我来料理。”

说罢又对着严氏道:“这位夫人这边请。”

严氏冷哼一声,抬步跟着,一路上,边看边赞叹,已然被公府的金碧荧辉泼天富贵熏坏了眼睛。

竹枝从未觉得今日这条路如此难走,她忍着严氏的聒噪,还是将她有始有终地送到了乔楠的住处。

“我的个心肝欸!”乔楠正算着帐,想着往日的住处与这出城的路线,被这一声咋呼吓了一大跳。

抬眼就见一个妇人一边惊叹一边摸摸蹭蹭地闯进来,却是与她有几分相似,她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但也不起身,笑着看着严氏。

过了会,严氏察觉乔楠这丫头一直坐着也不叫人,她感觉有些不对,恼怒道:“你翅膀硬了,亲娘来了,也不见你倒口茶。”

乔楠看着她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等您好好观摩完这屋子吗?”

严氏被她这夹枪带棒地刺了一遭,脸色不大好看起来,哼哧一声:“你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瞧不起你那穷娘了,我告诉你,你就算是穿上多华丽的衣服,也改变不了你是我生的女儿,是那个穷酸的贱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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