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2 / 2)
乔楠为那个可怜的姑娘叹息一声,心里不禁感叹,有这种母亲,还不如跟自己一样是个孤儿呢。
严氏见乔楠盯着她也不说话,她心里发毛了起来,但想起往日她也是这样木讷老实软弱无能,便又镇定了下来,颐指气使道:“将你所有的月银都交与我。”
原是要钱来了,她轻声细语地问:“阿娘要钱做什么?”
语罢,严氏使劲拍了拍桌子,大声道:“你给就是了,竟还多话质问我。”
乔楠并不接话,沉了脸色盯着她。
严氏终于觉得是哪里不对劲了,从前她从不敢正眼看人,垂着头永远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是脸上有十分的颜色在他人眼里也就是个灰扑扑的丫头,可是今日,却直勾勾地盯了她好几回,话也比往日多了不少。
她正要训她不敬长辈,一抬头,那冷厉的眼神直望进她心里去,她一怯,竟忘了要说什么,不自在地偏头解释道:“你弟弟又欠了赌坊三两白银,那些人凶神恶煞要砍你弟弟的手,你还是快些拿钱出来吧。”
“哦?既是要砍他的手,又与我何干?我为何要拿钱?”她侧了身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品着。
严氏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竟如此心狠手辣,要害你弟弟性命。”
她噗嗤一笑:“又不是我叫人砍他的手,怎会是我要他的命,阿娘说话可真会颠倒黑白,红舌一翻,凶手还是我了不成?”
她气地站起来,拿起手上的包袱就要像以往一样打人,乔楠自然不惧她,她这段时间来每日拉伸围着院子跑,早练了一身力气,哪是严氏这个妇人伤得到的。
她将严氏手里的包袱一拽便轻轻扔了出去,又警告道:“我劝阿娘不要白费力气,还是好好坐下来安安静静地说话罢,这屋里的东西若是毁了一样,只怕是你儿子的命也赔不起。”
严氏被她一唬,也不敢再撒泼打闹了,坐下后恶狠狠地唾了她一口,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
她盯着她道:“自古以来,那都是男子当家,你一个女儿家拿这些钱做什么,再者说了,你是长姐,帮衬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乔楠看着严氏义愤填膺的模样,忍不住大怒道:“他王盼要什么就自己去争,拿这些什么自古从来,我为长的缘由去要求我给他,呸,臭不要脸。”
严氏大惊,喝道:“你一个女子,拿着这些钱,不给当家作主的人,你是要去做官还是要去行商,你这是大逆不道,有违人伦。”
而后看着乔楠油盐不进的样子,又骂道:“寡廉鲜耻,不守妇道的贱骨头。”
乔楠仍是冷笑着默不作声,任凭严氏破口大骂。
她后头骂的实在没了力气,就喘了口气又道:“你如今颜色正好,好好取悦了公子诞下个一儿半女才是女子该做的事,我不与你说那么多,你快些将钱拿出来。”
乔楠听罢嘲讽笑道:“什么是女子本该做的事,什么又是女子本不该做的事,本该做的事是谁做的主,本不该做的事又是谁说了算。”
言罢开了门让严氏出去。
后者大怒,一边走一边骂:“不孝女,你生下来后我就应该将你沉塘,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迟早要遭报应,呸!”
乔楠看着严氏愤然离去的样子,关了门,满心疲惫地躺在床上垂泪,暗想着这种日子何时才有头,随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