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2 / 2）

乔楠心里疑惑更大，赵煜对她太不对劲了。

“你可会琴？”

“不会。”她依然低首下心。

“可读过书写过字？”赵煜不厌其烦。

“奴婢乡下人出生，这些都不会。”

“我不是说了别自称奴婢！”突如其来地发作。

乔楠怔在原地忘了反应。

“孤命令你。”他好似失了耐心。

“是。”也罢，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一阵沉默。

“低贱之人一开始也不觉得自己低贱，可旁人却一直告诉他是个卑贱无耻的人，是以慢慢地活成了别人口中的样子，何其可笑。”他仿佛失了兴致，起了身，自顾言语道。

乔楠心里震骇，此言语罢，顿觉周身锥心刺骨，胸口如刀绞一般，脱口而出道：“殿下往后可否教我弹琴？”

“你要学吗？”赵煜看着外头的槐树漫不经心地问。

乔楠走到他面前，认真道：“要学！还想读书骑马射箭，殿下可教我？”

他回了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的眉眼，过了好久，才笑着道好。

戊时，冯阳走了进来，见赵煜正伏在案上看书，便立在一旁瞧着不出声。屋内燃着淡淡的清香，门窗关着，袅袅香烟晕在他脸上，晃得看不清神情。

他抬头看了冯阳一眼，而后从旁拿了张金粟笺纸放在书案上，拿了笔写写画画起来，可落笔处却是毫无章法。

“殿下，兰茴姑娘的身契，二公子说已经没了，从此是自由身。”他看了赵煜一眼，又斟酌道：“奴才观二公子的神色，好似他对兰茴姑娘十分不满，一句话都不愿意提及。”

“身世干净吗？”他揉碎了一张纸，随意丢到地上。

“却是干净的，是家中兄弟欠了赌坊银子，被她母亲卖了抵债的，他们就住在桐田巷。

听到这，他倒是有了兴趣，停了笔眼睛发亮道：“竟也是个可怜人了？”

冯阳垂着头不吭声。

“找几个人暗中盯着她，不限制她活动，应是周砚的明哨来监视孤的。怎的那么巧……”他抬起头望着那香炉有些恍惚，嗫嚅道：“阿姐……”

过不久又听赵煜吩咐道：“石头城先不去了。”

冯阳猛地抬头，眼里有了泪花，支吾道：“殿下……”

“退下吧。”

“奴才陪殿下回屋吧，书房晚上冷，太医说了……”他还想劝。

赵煜皱着眉摆了摆手。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