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秘大奖(2 / 2)
“古人云,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耍流氓,今日,留给咱们男同胞的压轴大奖,是由云湖酒业提供的三百年陈酿一石。”
“不公平,我不要陈酿,我就要他!”还是刚才那个起哄的男生,一开口就是让人耳聪目明的虎狼之词。
“你他娘的,打赢了再说吧。”饶是郭老板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么打岔的,人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道理这么惯着他:“姐妹们要多努力啊,记住刚才那小子,揍他的时候下手要狠一点,别给他机会去辣手摧花。”
你来我往地玩闹了一阵子,念完了赞助商,场子也渐渐热了,郭亮拿着发令枪走到舞台边上,冲台下喊道:
“奖品都说完了,俺也不稀罕再整那些婆婆妈妈的白烂话,屁话少说咱们就正式开始,老规矩,自由结合,赤手切磋,在场的都是好手,甭怕出事,给我死命地去打,各就位,走起!”
在发令枪清脆的响声中,背后的王正显得那么弱小,可怜,又无助。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热闹都是别人的,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就成奖品了?
而郭亮做完了开场致辞,就拽着脑瓜子嗡嗡响的王正走到后台一桌子旁,这桌上坐着的都是来看热闹的大前辈,老油条,郭亮也不见外,从旁边给王正拽了个凳子,然后和其他人介绍道:
“看见没,这位就是俺方才说到的神秘大奖,王正,王玉直,是俺老弟王与共的亲弟弟。”
桌上一白净汉子笑骂道:“好你个郭云明,还搞什么神秘大奖,就没见过你这么个抠法,我看你是一毛钱都不想花,还准备找人挣一份嫁妆是吧。”
一个长须老道站了起来:“哎呀,你惦记那点逑事,能有几个破钱,学生们高兴就好嘛。你看这玉直小友,果然是一表人才,这与共老弟家里是一门双状元,不简单,不简单啊,来,咱们一起喝一个。”
这些老油条自然能看出王正身上的局促,他们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偶尔也在话里话外多少给王正一点照应,让他尽量放松。
郭亮告诉他,老实坐在这里看热闹就好,不喝酒也没关系。
边上的大姐看他还一直绷着个苦瓜脸,以为他把哪个玩笑当了真,就噙着笑开导他说,“你放心,等会若真有哪个闲汉想不开,要来选你这个女方大奖,姐姐肯定会站出来,给姐妹们主持公道。”
大家互相捧着场,自然不会让气氛冷却下来,只是见这闷葫芦实在撅不开口,也只好晾着他各自热络。
其实王正心里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但这桌上的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很强的气场,他心里发憷,就表现得有些怯懦。
见这会儿已没人再搭理他,就拿出手机发消息去问王同,怎么底下那帮学生,突然就打起来了,还有我怎么就成个奖品了?
王同发消息跟他解释了一下:
“你甭担心,最后拿下你这个大奖的,一定是院子里最有钱的女人。”
哦,潜规则是吧,我懂我懂。
这的确是儒方五国的潜规则,但和王正的理解还是有那么一点差别。
当初王同曾问过这个傻弟弟,具体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富婆,结果王正没加别的定语,只一口咬死说:“当然是找一个让咱哥俩以后都不用努力的那种。”
“我绝不会犯以貌取人的低级错误,男人搞对象就是要追求那种金灿灿的内在美。”
他甚至还专门强调了不以貌取人,这话听在王同耳朵里,只有一种意思——我想找个最强的。
咱老秦国是实力至上主义,有钱人不一定很强,但强者一定很有钱。
不就是想比武招亲嘛,巧了,实在是巧了,这场子正合适。
只是在老秦国的传统文化里,还有这么一份糟粕,就连吃饭的座位,都一定要分出个主次,或按年龄大小,或按级别高低,定要让你透过天下大同的表面公平,去瞅瞅那些人上之人背后的气派嘴脸。
这本是社会上的规则,到学校里生搬硬套,就会有一种额外的麻烦——
能上长城骑士学院的学生,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只按年龄背景,实在不好分出高下。
故而只有下去先打一架,才能排出上桌的座次。
一个院子里,谁前谁后,一个桌子上,谁左谁右,一道菜上来了,谁先动筷子,都得打一架才能分清楚。
一局赤手定胜负,三两分钟,能解决一百个麻烦。
不过解决了这一百个麻烦之后,还有上百个麻烦等着。
但凡有一处麻烦分不清的,那就得再多打一架。
开饭前的这段时间,平均一个人要打上十四五场,花掉半个多时辰。
而像王正这样长相特别出众的人,还容易招惹到别的是非,没准其他人饭都吃完了,他还有好几场架都没打完。
人的年龄愈小,心中的恶意也就愈纯粹,唯有到了社会上,才会去讲求利益关系。
少了社会上的利益纠葛,这就是个充斥着虚荣与嫉妒的场子,只要你够倒霉,再能打都没用,你表现出来的实力越强,就越像一个完美的正面角色,就越容易遭人嫉恨。
为了避免王正被打出抑郁症,王同就拜托郭亮去整了这么一出。
年轻人容易去嫉恨一个完美的正面角色,但没有人会去嫉恨一个完美的搞笑角色。
幽默是很好的保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