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拍卖会（1 / 2）
暗街拍卖会的后台是一个巨大的昏暗的空间，无数货物堆积在这里。
有人拿着铁棍敲了敲笼子：“哎哎，小怪物，吃饭了。”
剑风寒的眼睫颤了颤。
两个冷硬的馒头被扔了进来。
剑风寒看了看那两个滚到他脚边的脏兮兮的馒头，沉默地伸出手。
这个动作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噬人的疼痛咬进他的血肉，剑风寒一声不吭。
“方叔叔，我听说你这次捉了好些稀罕玩意儿，你就送我一只嘛~”甜腻腻的撒娇声伴随着越来越近的两道脚步声。
“这我可做不了主。”一道宽和的男音道。
刚刚给剑风寒扔了馒头的仆人连忙迎上去行礼：“方管事，大小姐。”
“嗯。”管事点了点头，“有什么状况吗？”
那仆人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一切都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方叔叔，他是谁呀？”少女好奇地看向笼子里的剑风寒。
剑风寒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野兽的牙印、刀箭伤、鞭痕，在只有一块破布遮身的身体上分外明晰，最严重的是胸口到腹部的一道深深的爪痕，也只有这处经过了简单的治疗，草草地用绷带包了起来。所幸他的身体恢复力惊人，尽管只是这么粗劣的治疗，伤情依旧开始好转，现在已经不再渗出血来了。
方管事看了剑风寒一眼，脸上显出些忌惮与怜悯。
商行的人听说远丰山上出现了一个怪人，从小在山林中，能听懂野兽的话，今天打死一只老虎，明天杀死一头野猪，十分的凶悍。
他们在他一次外出狩猎时抓住了他，那时他刚解决完一只野熊，回途没多久就遇到了商行故意引来的狼群，他与狼群展开了搏斗，杀死最后一匹狼的时候，商行的人在背后暗算了他，带着麻药的箭矢射中了他的肩膀，他在昏过去前把剑捅进了野狼的肚子，也被它的爪子抓伤了胸腹。
商行的人起初把他关在一个木笼里，被他抓住机会在半路逃过一次，还差点因此耽搁了这次的拍卖会，把他抓回来后，商行就专门把他关在铁铸的笼子里，严密地看管起来，还断了他的食物，每天只给他喝一点水，就算这样，他现在站在他面前，还是感觉到了猎物被盯上般的危险。
尽管剑风寒并没有在看他。
“喂，你叫什么名字？”少女朝他问道。
剑风寒慢慢地啃着手上的馒头。
少女皱起眉头：“你聋了吗，我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那仆人上前讨好道：“大小姐，他不会说话的。”
“原来是个哑巴。”少女上下打量了剑风寒一番，转身跑到方管事面前，指着剑风寒道，“方叔叔，我想要他。”
“这……”方管事露出为难的神情，“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可以？是要钱吗？我让我爹给你不就行了。”少女得到拒绝的答案，开始气恼起来。
“大小姐……”
这时，一个仆人跑了进来：“快快快，就要轮到那个小怪物了。”那仆人看见里面的人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行礼，“方管事，大小姐。”
“是轮到他了吗？”方管事往剑风寒那边示意了一下。
“是是是、是的。”
方管事：“那你先带他过去吧。”
“哎，好嘞。”
“方叔叔……”少女还想再说些什么。
“好啦。”方管事的声音重了一下，又安抚道，“先让他们把拍卖会忙完，你若真想要，再和你父亲商量。”
“那、好吧。”少女不甘不愿地应道。
……
“五千两！”
“六千两！”
“一万两！”
“一万两一次！”
“一万两两次！”
“一万两三次！成交！”
拍卖台上的管事敲下锤子。
玉灵均合上包厢的门，扫了房内一眼，走到靠窗的桌边坐下。胜衍商行的高级包厢的窗是用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由外向里看只能看到一片黑暗，由里向外看却是更加分明。
玉灵均向外看了一会儿，再又一个拍卖品被人拍下时转回了头，她伸手从桌上拿起一张笺纸来，笺纸做得精细雅致，一朵朵清丽的芙蕖盛于其上，以簪花小楷列出这一场拍卖会所有的货物。这张笺纸放在每间包厢的桌上，但大部分进入包厢的人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见过它了。
玉灵均自然是对这场拍卖会中要出现的东西心知肚明的，眼下距她的目标还差几样拍品，她放下笺纸，转而拉过桌上一个盛着五色珠子的瓷盘，这是胜衍商行特有的规矩，一个白色珠子代表一百两，一个蓝色珠子代表一千两，一个绿色珠子代表一万两，一个橙色珠子代表十万两，一个赤色珠子代表一百万两，而在桌子的右角有着两个一寸大的圆洞，左边的圆洞下用朱笔写着增，右边的圆洞下用金笔写着零，并且在一旁用青笔注释：“增：于他人价上加增也。”“零：非关他人，自报其价矣。”
竞拍时只要把珠子投入桌上的圆洞中，自然会有人替你叫价。
玉灵均拿起一颗橙色的珠子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下面说道：“礼朝大家释默行的《拥炉观雪图》，起拍价五千两。”
“六千两！”
“六千三百两！”
“六千五百两！”
“七千两！”
玉灵均微微笑了一笑，把手中那颗橙色的珠子投进了右边的圆洞。
“十万两——”
话音落，拍卖行中顿时一默。
这近乎断层的抬价被报出，现场无人不震惊。
拍卖台上的管事最先反应过来，他清清嗓子喊到：
“十万两一次！”
“十万两两次！”
“十万两三次！成交！”
随着成交声落下，静谧的拍卖会中喧哗渐起。
无外乎是对她这次拍价的议论与震撼，玉灵均不甚在意，胜衍商行的保密工作做得好，没有人会知道她的身份。
拍卖会继续进行下去，期间玉灵均又拍下了几样感兴趣的东西，直到只剩下笺纸上所列的最后三样东西的时候，拍卖台上的管事一拱手：“老规矩，最后三样物品拍卖前请各位贵客稍事休息，看一场我们商行精心安排的表演。”
他话音一落，拍卖台上便是一颤，管事习以为常地从台上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