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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嫂子偏要自己跟着,在自己严词拒绝过两次后,还说什么“果然连嫂子的话都不听了。”“既然如此,嫂子还是和闻香搬出去好了。”
搞得骆柏宇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连连说着:“行行行,我去我去。”
所以也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不过想到当时自家府门口停着的马车,骆柏宇总觉得今晚的客人是不是有点多了。
说好的家宴,怎么那么多的外人。
只是骆柏宇也不敢多问,他感觉自己要是问了,嫂子就能敲着自己的头说:“难怪你总是被白相压一头,你的脑袋是摆设吗?”
“做事之前就不知道多想想,多想想。”
骆柏宇都能幻想到,自己在小屋里捂着头到处乱窜,被自家嫂嫂说没出息的样子了。
没办法,自从爹娘去世后,大哥大嫂就跟自己亲爹娘差不多了。
骆柏宇在马车上胡思乱想着,坐等车夫去把客人带过来,还以为白静温还要准备一会儿,结果下一刻,白静温就掀开了帘子弯着腰走了进来。
随着帘子的掀开,一张朱唇皓齿、朗目疏眉的脸就慢慢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怪别人老说白静温靠脸吃饭,骆柏宇乍一看到这张脸也有些晃神,不过下一瞬就意识到这是自己死对头的那张脸,心里就什么旖旎的感觉都没有了。
而他也顺势看到了坐在里面的自己,他先是微微露出些许惊讶,随后笑着朝自己打起了招呼:
“没想到骆小将军竟然亲自来接我,真是让白某受宠若惊啊。”
骆柏宇一眼就看出了他眼里的笃定,他明明早就料到自己会跟过来,那丝惊讶明显就是这家伙装出来的,骆柏宇忍不住撇了撇嘴:“啧,真心脏。”
白静温微微一笑:“白某可没有,我是真不知道骆小将军竟然会亲自来接我。”
骆柏宇在心里“切”了一声,谁还不知道白静温这人心思最为深沉,简直可以说是在朝内毫无可以匹敌的对手。
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成为宰相。
虽然也有陛下惜才的原因在.....
不过他很快注意到了白静温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跟个刑部尚书一样,一惊一乍的,眯着眼睛盯着他的手问道:“你手里抓着什么东西?”
白静温倒是坦然,笑着摊开手:“给你带的柑橘。”
柑橘被手帕包在里面,一看就是白静温用心准备的产物,上面的白丝都被剥得一干二净,骆柏宇却眯起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你会这么好心?”
白静温脸上的微笑慢慢淡漠,手一收:“爱吃不吃。”
骆柏宇连忙伸手抓了过来,难得白静温给自己吃的,不吃白不吃,这还是第一次吃到白静温给自己带的东西。
以往可只有看他给三殿下的份,没有自己吃的份。
他掰下一片一边丢进嘴里,一边说道:“不对啊,你还说不知道我来,那你这柑橘你不是说特意给我带的吗?”
白静温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吹了吹热气:“我可没说是特意给你带的。”
骆柏宇本来只是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反驳,用牙把嘴里的柑橘咬破,酸涩的汁水瞬间布满口腔,几乎是下一瞬,本来上扬的眉毛瞬间紧紧皱在了一起,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骆柏宇几乎是都来不及咀嚼就咽下了肚子。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白静温:“你故意害我?!”
“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白静温故作惊讶,手上沏茶的动作却不停下:“啊,怎么了,我害你什么了?”
骆柏宇看他无辜的样子,虽然心里知道他八成又是装出来的,但被他的这副长相演绎出来的无辜表情,骆柏宇下意识还是会先怀疑一下自己。
所以他伸手,把剩下的柑橘递到白静温面前:“那你吃一片。”
结果白静温抿了口热茶,很坦然地摇了摇头:“我不吃。”
看着骆柏宇投来狐疑的视线,白静温慢慢补充了一句:“这可是给客人的,我怎么能吃。”
骆柏宇磨了磨后槽牙,他忍不住说道:
“你果然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还在对之前我做的事情生气,不都跟你说了,我是不小心的吗?!”
白静温没有说话,反倒是前面的车夫掀开了帘子,故作无事地说道:“小将军,到了。”
坐在车夫旁的邱雪,注意到骆柏宇的视线,抱着食盒无辜地笑了笑,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露出背后硕大的“骆府”牌匾。
本来两家就不远,他和车夫坐在外面,听着里面两个人拌嘴,先是尴尬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愣是架着马车围着骆府绕了一圈,实在是看两个人要吵起来,这才把车停稳喊两个人下来。
邱雪低着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掺着白静温下了马车,骆柏宇在后面看着白静温的背影直磨牙,手里剩下的柑橘就跟个烫手山芋一般,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反正再往嘴里塞也太傻了。
转头看见正要去停马车的车夫,把手里的柑橘放到了他手心里,笑眯眯地说着:“赏你了。”
说完,就跟着白静温往大门走去,全然不顾背后车夫复杂的眼神。
倒是白静温对骆府门口的一辆马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见过这辆车,他也记得这车的主人应该是太子。
只是一时有些拿不准,太子这是想拉拢骆柏宇,还是对自己穷追不舍。
正巧骆柏宇赶了上来,故意挑衅道:“怎么,不敢进啊,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白静温没搭理他,只是看着那辆马车说了句:“你小心点吧。”
骆柏宇一脸的不在意,一边往里走,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小心什么,我谁都不怕。”
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花园里,正与嫂子攀谈的太子殿下,注意到管事过去说了几句后,两个人转过头投来的视线,骆柏宇和白静温连忙行礼:“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太子殿下倒是一如既往的会做人,笑着走过来,一边亲切地把两人扶了起来,一边嘴上说着:“不用多礼,孤来家宴凑凑热闹,不用那么一本正经。”
看两个人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关系有多好。
但骆柏宇心里很清楚,夏皓乾这家伙最重礼,现在说是不用行礼,但凡自己听信了,他有的是手段惩戒自己。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而白静温则把旁边骆夫人的一脸菜色看在眼里。
夏皓乾笑了笑:“现在白相可是朝中红人,难得看见白相赴宴啊。”
白静温连忙又行了个礼:“哪敢哪敢,只是下官身体近日感觉爽利。”
夏皓乾却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说:“还是骆将军面子大啊。”
这话多少事有点捧杀了,骆大夫人拿不定太子的意思,只能站在后面很是勉强地笑笑,嘴里说几句:“不敢当不敢当,太子能来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夏皓乾摆摆手,正义鼎然地说着:“这种宴会只要孤有时间一定会来,父皇一直教导我们,要关爱老臣,关心忠臣,孤怎好让骆家心里萌生隔阂,更何况现在边关还全权指望着骆大将军呢。”
骆大夫人听得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吓得连忙说道:“不会不会,战场上终究是刀剑无眼,民妇听说右相家儿子骁勇善战,民妇还指望他早日回京,与我们相聚。”
骆柏宇眼看不对,嫂子太久没有回京,不知道如今的局势,右相家的儿子早就离家出走,坊间传闻是去闯荡江湖,跟着江湖骗子跑了。
但要知道现在皇上并不喜江湖那套,所以这话可不能乱说。
只是骆柏宇知道自己嘴笨,一时不知道如何阻拦,怕反而火上浇油,倒是白静温出口打断了骆大夫人的话:
“殿下,臣以为骆大将军虽为恒国保卫边疆多年,但毕竟年事已高,听说今年有不少武学奇才参加武试,也不知能不能挑出一二来好好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