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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一口气，智衡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脾气, 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压着火气质问：“我不是不让你来么？”
顾文熙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我就是来喝杯咖啡。”紧接着, 电话里又传来了她和咖啡馆店员的对话, “先来一杯卡布基诺, 再来一块黑森林蛋糕，对了有松饼么？”得到了确切的回复后，她又说道，“再来一份松饼，谢谢。”
静静的听她说完这一段话后，智衡不容置疑的开口：“吃完就回去。”
“等我吃完再说吧。”顾文熙道。
智衡：“我是怕……”
“不会。”顾文熙以为他还在担心韩爽会对她不利，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
智衡叹了口气，特别想问她一句：“你知道我怕什么么？”但是他不敢，因为他怕的是季小唐，西辅大学就在附近，他怕她和季小唐会不期而遇。无奈之下，他将语气放软了：“吃完就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顾文熙没有立即开口，而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自己附近的座位，确定所有的位置上都是空的之后，低声说道：“我昨天带着小可怜去菜市场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跟踪了，韩爽的人，不过事情已经被我解决了，她以后肯定不会再找人盯我，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找人盯你。”
智衡终于明白了：“你是怕她对我下手，所以才跟来的？”
“恩，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紧张。”顾文熙解释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又要稳住赵谦，又要对付李炳天，如果韩爽真的找人盯你，你肯定应付不过来。”
智衡突然有点高兴，忙不迭的追问：“所以你来保护我了？”
顾文熙知道他又该嘚瑟了，故意说道：“我是看你太菜了。”
智衡置若罔闻，贱兮兮的问：“韩爽为什么专盯我啊？是我长太帅了，还是她发现你特别在乎我了？”
顾文熙有些不好意思，避开了这个问题：“别那么多废话了，好好执行你的任务。”
智衡却不依不饶：“她要是真对我下手你会怎么办？”
顾文熙沉默片刻，语气平静的说道：“那我就让她生不如死。”
智衡嘚嘚瑟瑟的回：“怪不得她要盯我，光听这话就知道我对你来说肯定特重要。”
顾文熙没接他的呛：“别跟我贫了，挂了啊。”
智衡：“诶，别挂，先回答问题，我到底重要不重要？”
顾文熙犹豫了一下，迅速说道：“重要。”然后挂了电话。
刹那间，智衡心满意足，其实他一点也不在乎韩爽会不会对自己下手，他只在乎顾文熙。
大约九点的时候，李炳天来了，在蛋糕店门口见到智衡之后，他随和的笑了一下，询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等？”
智衡浑不在意的说道：“也没来多长时间。”
李炳天点了点头，示意智衡往店里走：“进去吧，我的办公室在楼上，等会儿我跟你说一下学徒工的详细情况。”
蛋糕店的二楼是用餐区，正对着楼梯口。楼梯口的右边有一条过道，尽头处有一间屋子，那里就是李炳天的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智衡才发现这扇门上竟然安装了指纹锁，心中的疑虑不禁又多了一重——就算李炳天的蛋糕店再出名，那他也只是一个小老板，至于用这种高级指纹锁来守护自己的办公室么？通常情况下贵重物品不可能放在办公室，而且现在已经是电子支付的时代了，店里面能有多少现金？还是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难道李炳天把货全藏在办公室了？
只见李炳天伸出右手食指摁在了指纹锁的感应区，“咔哒”一声，门开了。跟在李炳天身后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智衡大致扫了一眼，这里对应的位置是一楼的操作间，面积不小，采光还不错，一进去窗明几净的感觉，而且还装修的非常雅致。但他并没有看到什么价值连城的贵重物品，甚至连个保险柜都没有，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货么？能藏在哪里？沙发、饮水机、书桌、书架，可能还有暗门或者暗格……但这些都只是猜想，想要证实这些猜想的话，还需要找机会对这间办公室进行仔细的搜查。
李炳天坐到了办公桌后，把桌面上的电脑往前推了一下，同时示意智衡坐在他对面的那张椅子上，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后，又详细的跟他讲述了一下什么是学徒工，介绍工作内容同时又说了说工薪待遇，最后问智衡能不能接受。
智衡的回答必然是“能”，同时还说了一句：“只要能学到东西就行。”
李炳天笑了，看似很满意智衡的答复，随后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张表格，递给了智衡：“别介意，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一下。”
智衡看到表格上印着的“父母联系方式”那一栏之后，不禁再一次的开始佩服顾文熙的深谋远虑。
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顾文熙给了他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和两个手机号：“毒贩子的警戒心都很高，李炳天不会因为你救了他的女儿而放松对你的警惕，虽然是他主动邀请你去蛋糕店当学徒工，但一定还对你有所防备和怀疑，很有可能会进一步的试探你，比如入职前会让你填表格，上面一定会有亲属的联系方式这一栏，这样的话他才好判断你身份的真实性。所以你要记好这两个人名和联系方式，到时候填上去就行。”
他低头看了看纸上写的那两个人名，不禁感慨道：“毒贩子真的这么狠？连父母都不放过？”
“被打击报复的事多了去了。特情隐姓埋名不仅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假身份，还有就是担心家人会受到伤害。”顾文熙叹了口气，道，“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假身份，只能尽量去把你现在的身份打造完美。这两个号码都是我以前买的无名手机号，查不到任何信息。不过李炳天应该不会大费周章的去把你查个底朝天，他是招员工，又不是招小弟，面包店那么多员工，他要是一个一个查，估计要累死。如果他真的想要去查你的话，你给他的信息都是假的，他也查不到什么，不过到时候他一定会怀疑你，你的处境就艰难了，要做好心理准备。”
智衡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万一李炳天真的打电话怎么办？你装我妈还行，你怎么装我爸？”
“我手机里装了变音软件。”顾文熙道，“不过他八成不会打电话，这种调查方式太容易打草惊蛇，笨成这样的人当不成毒贩子，他要是真的想查你，肯定是私下调查。如果他真的打电话，不光说明他蠢，还说明他心里有鬼，怕你是抓鬼的，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还有，如果他要你的身份证复印件，你就跟他说身份证在打架那天丢了，还没去补办，补下来就给。”
“好。”
顾文熙想了想，又叮嘱道：“不论是向他提供假身份，还是跟他说身份证需要补办，都是我们拖延时间的策略，也就是说你是在跟时间赛跑，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到他贩毒的证据。”
此时，智衡一边回想着和顾文熙的对话，一边填写表格，当他填写好表格之后，李炳天果然说了一句：“对了，明天来的时候带一张身份证复印件，我需要给你备案。”
智衡摆出了一副尴尬又焦急的模样：“我昨天和那帮人打架的时候把钱包丢了，身份证也在里面，还没去派出所补呢。”
“哦，这样啊。”李炳天看似不在意的说道，“那就等补下来再给我吧。”
智衡：“行，谢谢李老师！”
李炳天笑了：“没事。”说完，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智衡道，“走，我带你去见见周师傅，他可是老牌烘焙师了，以后就让他带你。”
十分钟后，正坐在咖啡馆里吃蛋糕的顾文熙收到了智衡的微信，言简意赅两个字：“事成。”
顾文熙笑了，放下手机后，端起咖啡杯轻啜了一口，目光在不经意间瞥向了窗外，刚巧在这时，一辆黑色奔弛从大学路上飞驰而去，她不禁晃了一下神。
开车的那个男人，很像小唐。
智衡在蛋糕店当学徒的头一个星期, 基本都是在给师傅们打杂。
操作间一共有三位师傅，带他的那位师傅姓周, 和另一位姓张的师傅一起负责制作蛋糕面包, 剩下一位姓王的师傅负责制作饼干点心之类的甜品。智衡平时手脚勤快嘴还甜，还时不时的给师傅们买点小东小西的礼品孝敬一下，很快就赢得了三位烘培师傅们的一致好评, 周师傅甚至还放心的把蛋糕房和操作间的钥匙交给了他，让他早上来负责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