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拨云见月18(2 / 2)

  从下午六点开始,到了晚上八点,百灵已经受不住,心理的惊吓和生理的痛苦快要将她逼到临界点,在旁边呜呜咽咽地发出细碎的声音,玲玲听见了,小声告诫她:“忍住,别哭了,让红姐看见,说你丧门星,把客人哭走了怎么办?”

  百灵下午被连吓带骂,这时候已经是惊弓之鸟,玲玲这一句更是雪上加霜,她的情绪崩溃了,直接背靠着墙向下滑,最后蹲坐到了地上,也不管扑克牌是不是掉下来,会不会罚钱了,脸埋进抱在胸前的胳膊里,再也压抑不住地哭起来。

  百灵动静不小,孙红很快就知道了,没过一会儿就让人把百灵带走了,具体带到什么地方去了,陶树现下没机会知道。

  百灵走后,三个人的氛围更加压抑。

  过了半夜十二点,走廊上已经没什么来往的人了,连打扫卫生和盯梢的保安都偷懒去了,三个人还在灯红昏黄的走廊下疲惫地站着。

  陶树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他不敢,他想等熬过这漫长的折磨之后和玲玲单独谈,他想把一切都合盘拖出,也想问玲玲等他走的时候,要不要跟他一起离开灯红,他可以想尽自己所有的办法,帮玲玲把那个服装店开起来,但这都要先把眼前的这一关过了。

  耳边传来包间里客人们隐约零星的交谈和调笑的声音,他们醉生梦死地打趣着身边的女孩,可能伸出缺乏约束的手去触摸了她们,女孩们又能怎么办呢?她们是在无力地抵抗,挣一份按摩的辛苦钱,还是在曲意迎合,在这些没有责任和道德的男人身上赚取自己青春的代价?

  良久,剑兰很轻很轻地问着:“玲玲,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不明不白,甚至都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就遭了这么一回罪。

  “陈旭被拍了,具体是谁拍的,红姐也没和我说,但是应该是他那天带来的客人有问题。”玲玲疲惫已极,就算不控制音量,话音也已经气若游丝了。

  陶树顿时就想起了那个高个子的男人,想起了他那句抱怨的外语,那么嫌恶却仍然不走的可疑行为。

  他几乎可以肯定今天的事儿,陈旭身上的麻烦,应该都是出自那个“宇哥”之手。

  “宇哥”收拾陈旭,陶树觉得合乎他的行事逻辑,他没有天真到认为这个“宇哥”是来惩恶扬善的,陈旭怕是挡了他的路,碍了他的眼,而陈旭应该根本不是“宇哥”的对手。

  陈旭现在气急败坏在灯红摆威风的模样,实际上是色厉内荏的表现,他已经慌了手脚,败了一局,但蝴蝶效应却不讲怜弱悯幼,客人们之间的博弈,给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带来了飓风暴雨。

  玲玲是凌晨三点晕倒的,她悄无声息地倒下去,在陶树和剑兰都已经困得站着快睡着的时候,闷闷地一声响,好像外面大雨将歇时打的闷雷。

  陶树已经没有力气自己一个人把玲玲背回住处了,他和剑兰叫上了两个好心的保安,将玲玲用带着万向轮的活动按摩床一路推回了棚户区的屋子,红姐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出现,陶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拼着孙红把自己赶出灯红,他也不能再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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