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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曜忍不住挠头,看着三位长辈摩拳擦掌兴致勃勃的样子,萧景曜就算有再多的吐槽也任由他们去了。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尹县令和孙夫子居功至伟,王教谕对自己也是一片爱护之心,萧景曜不忍让他们失望。
不就是在府学一鸣惊人,给府学的教谕们一点小小的震撼吗?萧景曜可以!
于是萧景曜这个新出炉的小秀才公,回家后根本没过几天悠闲的日子,又被夫子们抓去好好念书了。
不过萧景曜已经出师,不用再去蒙学班。天知道萧景曜连中三个案首,达成小三元成就的消息传到南川县后,科考班的学子们的脸色有多僵硬。
现在孙夫子的私塾里,蒙学班才是成绩最好的笑话已经传遍整个南川县。科考班的学子们听到别人提起这个乐子,脸上的表……是什么都有。
但萧景曜还是帮了他们一把。尹县令和王教谕如此忧心南川县的教学质量,萧景曜深受他们照拂,自然也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帮他们。比如以新晋秀才的身份,为科考班的学子们讲述这次院试的考题就很不错。
萧景曜记忆绝佳,把所有试题全都默写出来对他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科考班学子都知道萧景曜能过目不忘,但每次萧景曜为他们展现这个技能,他们都会震惊一下,然后在心里酸一酸,怎么自己就没有这个本事呢?过目不忘,想要!
但随着萧景曜默写出来的试题越多,他们也停下了成为柠檬精的脚步,看着萧景曜默写出来的八道算学题,每个人脸上都陷入了呆滞。
这是些什么玩意儿?为什么每个字我都认识,合在一起我就都看不懂了?到底要怎么算?
数学是一门冷酷无情的学科,之前的帖经墨义等题目,科考班的学子们即便有不会的,还能去翻书,然后花时间背下来就行。经义题看不懂,还能瞎写,好歹能把试卷写满。但数学,不会就是不会。就算在算学书里找到了原题,不好意思,还是看不懂,脑子里转不过这个弯。
萧景曜看着所有人眼中的茫然,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科举考试本来就重文轻理,读书人们的精力大部分都花在了四书五经上,很少一部分才会用在算学上。所以这次院试,算学比重突然加大,才会有那么多考生翻车。
今年这场院试,怕是很多年来第一场以算学成绩定胜负的考试。
也正因为如此,考生们纷纷下定决心要多花点时间去学算学,生怕下次考试还在算学上翻车。
读书人脑子可不傻,包括现在科考班上这帮还没有考取任何功名的学子都看出来了算学占比加大的问题,当即恭敬地问萧景曜,“小公子,依你之见,我们是否应该多花点功夫在算学上?”
按照萧景曜个人的意愿,他肯定恨不得大家往数理化上钻研,人多力量大,说不准哪天就出现了蒸汽机了呢?但科考班的学子们只是想根据试题的比重猜测下一次考试的偏重,萧景曜也不能忽悠他们,只是客观说道:“既然这次院试算学占比增大,想来朝廷有官员比较看重算学,多学一点算学没坏处。日后你们金榜题名当了官,处理各种庶务,同样要用上算学。比如尹县令,身为一地父母官,除了断案治理百姓之外,每年收税,就是一次巨大的计算。要是算学学不好,税都收不明白,哪怕是当了官,也要挨罚。”
学子们认真点头。看着萧景曜写出来的令人眼睛发晕的算学题,学子们突然就生出了无限勇气,“小公子,请你教我们如何做这些算学题吧!”
萧景曜点头,认真地向他们讲述解题思路。
不知什么时候,孙夫子和孙敏行都站在了教室外面。孙夫子忍不住摇头,“还好我考秀才考得早。”
这八道题,他至少有一半不会做!
孙敏行听出了孙夫子的言外之意,抿嘴一笑,有些小骄傲地告诉孙夫子,“我都会。”
孙夫子惊奇地看着孙敏行,“我只知道你平日里爱看算学书,倒是没想到,你的算学竟然如此出色。”
孙敏行笑着解释道:“我本就对算学较为感兴趣,因着身体的缘故不能科考,也没有其他读书人那么多的顾虑,自然是喜欢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倒是曜儿,当真是天纵奇才。我悉心钻研了算学那么久,他才念了三四年书,还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四书五经和写文章上,竟然也能将这八道题全部做出来。当真……怕的天赋。”
孙夫子同样摇头一叹,“是啊,有的人,就是这般得上苍厚爱。”
孙夫子看着正在认真地给科考班的学子讲算学题的萧景曜,沉默地拍了拍孙敏行的肩,半晌才笑道:“好好听,以后的算学课都交给你了。我在算学方面,我不如你。”
孙敏行还是第一次从父亲嘴里听到这样勉励的话,脸色涨得通红,好一会儿才笑道:“那我日后得了空就给曜儿写信,向他请教算学方面的问题。”
“只要别耽误曜儿的课业,随便你怎么请教。”
“你看曜儿这学有余力的样子,像是会耽误课业的人吗?”孙敏行忍不住感慨,“我都有点同情曜儿日后的同窗了。”
蒙学班都是小孩子,心性纯净,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只知道萧景曜为他们蒙学班长脸了,十分骄傲。但萧景曜真正的同窗们,尤其是本来也是天纵奇才之人,若是碰上了萧景曜,便如同星辉碰上了皓月,群星璀璨,却都在皓月之辉下黯然失色。
和萧景曜同一时代的天才,既幸运又痛苦。
同样天赋过人的孙敏行,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萧景曜的才华,不在于他过目不忘的能力,而在于他恐怖的学习能力。他就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清泉,不管往里头倒多少知识,他都能吸收掉。
萧景曜的知识面,在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中,确实算得上是降维打击了。比专业度,萧景曜肯定比不过那些多年专精一门的大家,但要是比知识的广度,那萧景曜怕是鲜有对手。
谁让现代教育课程太过优秀,文理结合还有素质教育,又站在了前人的肩上总结出了经验。许多困扰现在读书人或者少有的理科生的问题,说不定萧景曜还能给出答案。
不是萧景曜天才到变态,而是他已经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现在困惑大家的东西,后世已经有了答案,萧景曜不需要推导出整个过程,只需要记住正确答案和理由就行。
蒙学班的小屁孩们对萧景曜最是崇拜,现在萧景曜已经打败了各路英雄,成为他们心中排名第一的偶像。知道萧景曜马上就要离开私塾去府学念书的消息,蒙学班的小屁孩们哭得十分伤心,刘圭那个大嗓门更是嚎得整个私塾都听到他的哭声,抱着萧景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景曜弟弟,就算你去了府学,也别忘记了我们。”
萧景曜无奈地叹了口气,反问他,“思行和余县令离开了,你会忘记思行吗?”
“当然不会!”刘圭挺直了腰杆,“我前几天还给他写信,告诉他你考上秀才的大好消息!嘿嘿,小三元呢,眼红死他!”
刘圭显然深受他那帮乐子人纨绔叔叔们的影响,小小年纪已经展露出乐子人的本性。听到萧景曜提起余思行,刘圭连哭都忘记哭了,就想着余思行的回信有多气急败坏。
“等着瞧吧,他一定摩拳擦掌告诉我,他也要下场考个秀才!”
萧景曜给了刘圭一个鄙视的目光,“那你呢?”
“……这点本事,也没办法考秀才啊。”刘圭心虚了一瞬,立马就理直气壮起来,“秀才是我想考就能考上的吗?有你们两个好兄弟罩着我就行!”
认清自己学渣本质的刘圭果断摆烂,十分熟练地抱大腿。
萧景曜无语。
刘圭见状,痛心疾首地问萧景曜,“不会吧,我们两家可是通家之好,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不会连罩着我都不愿意吧?我保证不给你惹是生非!”
“瞧你这点出息。”萧景曜忍不住瞪他一眼,自己也笑了,“只要你不惹是生非,触犯律法,我当然愿意罩着你这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