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三局两胜选佳婿(2 / 2)

“不就是抓个药,跑个腿,就这点儿难度,也只难倒百无一用的书生。快说第二题,马爷我等不及了。”

“现在药有了,还差药引子。那位高僧说了,没有药引子,这药效要大打折扣。这药引子十分难得,就在二位身上,但不知舍得不舍得。”

“什么药难得我舍不得,只要是钱能买到的,便不是难题。黄老爷又卖关子,到底是什么药?”

“心病还须心来医,那就是小女未来夫君的一块‘心头肉’。”

“什么?”马霍几乎要从座中跳起来,“哪有心头肉作药引子的,你黄老头是不是诳我?”

“这乃头陀出的药方。一则药引子难得,二则此处甚奇,老夫也是纳罕,所有未敢用药。马公子这是不舍得了?”

“汝欲剜我心,岂不是要我命?我娶你女儿,是瞧得起你,要我玩命,那可不行。”

“席公子呢?”黄员外转头问方平。

“只要能救香玉,命何所惜哉!”方平跑得汗流浃背,正解开衣襟散热,说了这话,直接将前胸亮了出来。

铁头劝他:“公子,你想好了,咱们这一回合不比,也算打个平手。”

“这回合平手,下一回合我就算胜了也没用。就要紧的是,没有药引子,药就不管用,香玉的病便不能好。”

当有家丁走过去,手拿着尖刀往他胸前一阵剜割。一块肉剜下来,顿时血流如注,染红了衣裳。惨痛之状,众人都不忍直视,连马霍都看得额头冒汗,端着茶杯的手发起了抖。

方平脸色惨白,兀自强装镇定。铁头急用金疮药为方平敷上止血,用布包好伤口。

“这第二题,席公子答上了。两位一胜一负,平了。倘若二位在第三题打成平手,那就不得不加试一题。”黄员外道。

“老子还有机会。黄老爷快说第三题!”马霍催道。

“好!这第三题是,试药。”

说话间有人将一个盛着药汁正冒着热气的碗端上桌来。

马霍从座中跳了起来,“黄老儿,你要咱们喝下去,为你女儿试药?”

“不喝下去,怎么叫试药?”

“你当我傻。我抓药时那掌柜的就说了,这里面有两味药皆有剧毒,一个是乌头附子,乃剧毒之物断肠草之根,一个是相思子,只可外用,不可内服。否则七窍流血,肠断而死。天知道黄老爷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买通那头陀来害香玉。”

“马公子是想认输了?”

“席公子先喝,他喝了我再喝。”

“药只有一碗,你就算喝了,也要算席公子胜。”

正当两人还在罗唣之际,席公子已端起那碗药一口喝了下去。

汤药正烫着,从他嘴巴一直烫到肚子里,仿佛一股热水冲开一条冰封之路。

众人怔怔地看着他。

铁头眼见他随时都可能倒下,忙扶着他坐下。

但过了好一会儿,方平似乎并没有中毒之状。他们不知道,这乌头与相思子以毒攻毒,两相激发反而中和了毒性。

“席公子三局两胜。马公子,你输了。”黄员外无奈宣布结果。

“黄老儿,你等着瞧。我不会就此认输的。”马霍拂袖离去。一群跟班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黄员外原知道他不会轻易认输,所以并不感到意外。确认方平没事后,他叫下人把药给小姐拿去喂了。

“新姑爷在此,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何时拜堂成亲的事了?”铁头替方平提出。

“今日天色已晚,待老夫明日请人看个日子,再将这件事定下来。你家公子伤得那么重,先带他回去调养调养吧。”黄员外回道。

老家伙不会也不想认账吧?铁头虽心头犯嘀咕,但也不便多说,扶着方平回房去了。

次日黄员外找来方平,言道:“找先生看了,最近两月皆无黄道吉日,秋闱将至,你还是准备上京赶考。等金榜题名了,那便是双喜临门,贺宴与喜宴一同办吧。”

方平还没说话,铁头先道:“黄老爷,你不会是还想着攀马家的高枝吧,前脚把我家公子支开,后脚就与马家公子结亲?”

“你这是说什么话,方平胜了马霍,大家俱为见证,而且世侄的吃穿用度,路上盘缠皆是老夫承担,官场也要用钱打点,老夫早将他当作自己的半个儿子了。”

“那就不必等到以后,我家公子妻室有了着落,将安心备考,事半功倍。老爷请看,”铁头掏出一本发黄皱巴巴的黄历,“三日后初八明明就是好日子.....”

“时间太仓促了,三日怎么行?唉,既然方平着急,老夫再找人好好看看。”黄员外有些不高兴,悻悻而去。

“不着急的。”方平最后才说出这么一句。

铁头笑他:“公子不着急才怪,你没见着黄小姐就已经魂不守舍了,见了更是失魂落魄。早些成就百年之好,岂不美哉?”

方平自从丧父后寄人篱下,知道除了读书没别的出路,也算用功,如今有了香玉,则更加卖力,连吃饭睡觉都把书拿在手上。

但过了好几日也没收到黄老爷的消息。这日丫环来送饭,铁头向她打听,丫环说道:

“依照我们的乡俗,不下聘礼,八字便没有一撇,聘礼下少了也不行,我家老爷也是要面子的,怎会把女儿白白地送给你?你要是考得功名,那还好说,考不上,那就不好说了。”说这话时眼神中有几分鄙夷。

方平听了这话,心里凉了半截。

“难怪这老家伙推三阻四,不情不愿的,原来是为这事。早说嘛,这事也好解决,俺找丽娘去。”铁头撂下手中的活计风一般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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