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飞来横财，还是飞来横祸？（1 / 2）

次日一大早，黄府家丁便叫嚷起来：“老爷，了不得了，有人送聘礼来了，好大一份礼！”

原来厅前整整齐齐摆了八个大箱笼，每个五尺见方，要四个人抬。光看金光灿灿的箱笼，亦甚值钱。

铁头带着三十二名挑夫站在阶下，躬身行礼，递上聘书和礼书。

“这是我家公子向黄小姐提亲下的聘礼，请黄老爷笑纳！”

黄员外一箱箱挨个儿打开，第一箱装的是金银首饰，或翠羽明珰，或瑶簪宝珥，或金钗玉镯，或珍珠项链，珠光宝气，耀眼生花，看得他眉开眼笑。

打开第二箱，见是各种金银玉器，琉璃盏，翡翠杯，金缸，银壶，不一而足。

第三箱是乐器，或玉箫，或金管。第三箱是紫金古玩，名人字画。第四箱到第八箱皆是各种奇珍异宝，如珍珠、翡翠、玛瑙、猫眼石。

黄员外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宝物，多得看不过来，狂喜之下一步没踏稳，摔在了台阶上。他吩咐家丁：

“快，快抬进去，别让雨打湿了。”

其时天空根本没有下雨的迹象。

“好好！”黄员外笑得合不拢嘴，“世侄太客气了，这么大一份礼，你看老夫这.....”欢喜得不知说什么了。

家丁将箱笼抬进屋去点收，直花了一天，才全部点收记录完毕。

这之后，丫环、仆人们看方平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之前见了连招呼都不打，现在都公子长公子短的叫。

黄员外也开始筹划起婚礼来，吉日定在七日之后，着手制发请帖，置办宴席应用之物。黄府内外一派喜气洋洋。

方平知道这些宝物是柳丽娘死前沉于江底的，现在为了他又捞起来，对于铁头擅自做主下聘虽然生气，但既是人家的好意，也就只有接受了。

虽然能娶香玉是一件令他梦寐以求的事，但他并不怎么开心。他一分力也没出，全靠别人才能娶得美人归，欠着的这份债这份情，恐怕这一辈子也难以还清。

但第三日有五名捕役上门，两个手拿铁尺、铁链找方平。方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被铁链套上。欲待分辩，那捕设说道：“自己做过的事自己明白，衙门里自会问话，我等奉命行事而已。”

另三人查封了那八个箱笼，说是贼赃，连人带箱子解送郡司衙门。

光天化日下，铁头纵然想救也不敢妄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公子带去。

方平被打入监牢，戴上了重刑犯才戴的枷锁，也没人跟他说犯了何罪。他自问遵纪守法，也许是一场误会，也就安心等着审问。

这晚夜深人静时，铁头来见他，开口就道歉：“公子，都怪俺，让你受委屈了！”

“我都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怪你什么。”

“黄老爷也被带到了衙门，要追究他悔婚以及窝藏贼物一事，但很快就放了回去，也改了口，不再认你这个女婿了。这件事明摆着是姓马的输了赖账，还不死心，一定是借那批金银珠宝做文章，买通官府要胁黄老爷，还给你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这件事英儿小姐还不知道。”

“千万别让她知道，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心头肉就白割了。唉，我当香玉是知音，不必非做夫妻不可，他日相逢为我一笑足矣。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纵使得到也会失去，如今更惹祸上身了。若真是如此，倒也不必担心，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世上的人有好有坏，鬼也有好有坏，不怕鬼吓人，就怕鬼害人。公子还是听俺的，逃出去吧。”

“不！走了就背上一辈子的罪名，过那流亡江湖的日子。要走就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铁头见劝不动他，只好作罢。

次日知府提审，衙门外围满了人。铁头来了，但只能站在堂外旁听。黄员外则没有现身。

知府老爷问话道：“席方平，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小民不知，还请青天老爷明示。”

“有人告你抢劫杀人，这八箱珍宝就是抢来的赃物，是不是啊？”

“小人冤枉，小人乃读书人，连鸡都不曾杀过，杀人更是想都不敢想，八个大箱笼，小民抬也抬不动。”

“你一人当然抬不动。你的同伙呢，你现在供出来，可以算自首。”

“小民没有同伙。小民不知道牵涉进哪桩抢劫杀人案，首告是谁，还请大人让他出来与小民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