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台折桂闯三关33（2 / 2）

“算了，买来还要改，不如我自己构思。”他知绛雪多才多艺，作诗不是难事，但她和方平一样被拦在楼下。居高临下发现她还在楼下仰望，便扔下一个纸团向她示意。绛雪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用树枝在地上一笔一画写出一首诗来：

“仙鹤蹁跹欲向天，茫茫宇宙浩无边。

十方鳌蟹烟波里，九曲龙蛇画卷间。

但有香风驱重霾，且从霓道越重山。

此身一似蜉蝣寄，不废文章万古传。”

王子丞看了大喜，誊录于纸上，绛雪也随即抹掉。

鲍长老收稿一一过目，读至王子丞之诗略一颔首，只道：“此诗慷慨有豪气，惜仙味不足，与白鹤楼主旨不合，但不失为一首好诗。”

读至署名“东方白”那首《百尺高楼倚绝壁》时，见其上龙飞蛇舞，先为其精妙之书法而迷倒，吟咏再三，捻须颔首道：“此诗妙哉！”

香玉已将最后一句已改为“千峰阅尽无穷景，恨不相从正少时”，当下忙问：“可以排第一么？”

长老没有回应，眯着老眼一篇篇看下去，皆是紧锁眉头。看到最后，仍无杰作，不禁摇头。

忽从楼外飘来一张纸，刚好落在长老手边，他拿起一看，见上面龙蛇笔走，有诗一首：

“也羡蓝桥捣药槌，也贪王母夜光杯。

黄粱梦醒人何在，白鹤别来事尽非。

明月楼头终曲散，烂柯枰里忘乡归。。

桃源望断无寻处，前度刘郎去又回。”

鲍长老不禁拍案叫绝：“此诗对仗工整，格律谨严，妙在句句用典且贴合诗意，可评为‘压卷之作’。”但见其后署名“席方平”，自言道：“三十六人中，并无席方平之名啊。”

“他是我的书童，”香玉赶紧说道，“他的才华却在我之上，可惜他家徒四壁，靠着给我伴读为生，无人推荐，不能参加此次比试。”

“那就可惜了，”鲍长老也叹道，“他不在受邀名单之列，否则可以排第一。”

“可惜啊，可惜，就算有凤麟阁替天下搜罗人才，仍然沧海遗珠，野有遗贤。”香玉故意这般说。

鲍长老本要将那张纸丢弃，拿起来又看，终是觉得可惜：“不行！如此明珠岂可蒙尘，本长老特批他参加比试。”香玉大喜，当即下楼向方平告知这一好消息。当然她没有说是那首诗的功劳，因为方平根本就没有写过诗。

“特批我参试？”方平有些发懵，“我何德何能，让凤麟阁看上我？”

“是我向鲍长老力荐的。”香玉轻描淡写的说道。

鲍长老命人将入选的诗作张挂于壁，供人品评，有三人其诗太过寒碜，婉言相谢道：“三位到此为止，请回吧！”

那三人听了，嘟囔道：“什么破‘折桂大会’，老子不稀罕。”表面上浑不在乎，其实颇受打击，相继踽踽离去。

众人继续上峰。方平受众人抬举走在鲍长老身后，兀自不知怎么回事。

王子丞悄悄掐了一下香玉的胳膊，对她说：“那首诗是不是你写的，怕不怕我告发你？”

“你不怕就去告发，别怪我到时也检举你，你那首诗也是找人捉刀。”

“跟你说着玩呢，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王子丞笑着说道。

香玉有些讨厌王子丞，此人表面上像个正人君子，实则是个浪荡子弟，有时还对她动手动脚，奈何绛雪倾情于他，所以一直忍气吞声。

说话间来到一处悬崖前，乃两山接笋之处，相距约有五丈，只有一根铁索连接对崖。一位白须老者双臂抱剑于胸，单腿以“金鸡独立”的姿式稳稳钉立在铁索之上，闭目如睡，纵然山风呼啸，也仿佛蜻蜓立柱，纹丝不动。

鲍长老道：“老朽送到此处为止，后面的路由卫长老引领。”说罢退身下山去了。

众人见他甩手而去，而那卫长老久无反应，不禁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朝他叫道：“喂，你是卫长老吗？我等要上天台登凤麟阁，烦引路则个！”

只听一个苍老干瘪的声音传来：“有本事自己闯过来，过得来的本长老自会指点上山之路。”声音传自卫长老，却未见他开口，原来他用的是腹语，紧闭一口气以小腹收缩发声，虽有些不自然，但还听得明白。

众人才知“闯铁索桥”是本次比试的一道难关，再看下方云封雾锁看不见底，只听见溪水鸣涧，空谷回音，大概便是万丈深渊，一旦坠落将死无葬身之地。众人早知凤麟阁乃剑仙之流，所考较中必有武学，他们大都身怀武艺，但一见这阵仗未免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