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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那些书生专心复习,魏朝特地让自己小厮给他们订了民宅。

这期间,书生们也知道魏朝的用心,鲜少出去。

而戚昔一家到了府城直奔的戚文廉住的客栈。

许久不见,戚昔有些犹豫地敲开了老爷子住着的屋子。

“谁啊?”戚成声音传出。

门被拉开,戚昔看着门内的老人瞬间红了的眼眶,有些说不出话。

好在戚成的精神头还行,比自己当初见人的时候好多了。

细瞧,还胖了点。

“成叔。”戚昔轻声叫人。

“阿昔!”后头,戚文廉直接从床上坐起,鞋都没穿就往门口走来。

戚成连忙过去扶着人。

一家三口也进了门。

戚文廉穿上了鞋,一脸高兴地冲着戚昔招手。

燕小宝一下跑到人身边,乖巧窝进他怀里。“爷~”

“小宝。”

“阿昔。”

男人气色好了许多,双眼神采奕奕。

戚昔的手忽然被拉住,他低头,看着那双已见沧桑的手。

“阿昔,我想你了。”或许是生了病,心智小了,戚文廉从来都不吝啬表达他的情绪。

戚昔鼻尖微酸,回握住。迟缓地叫了一声:“爹。”

“诶!爹爹在!”

他瞬间笑得灿烂极了。

戚昔也抿出一抹笑。

就见戚文廉像说悄悄话一样对戚成道:“阿昔又叫我爹了。”

戚昔抹了抹眼角。“是,老爷可高兴?”

“高兴,高兴!”戚文廉那双与戚昔同色的眼里闪着最满足的笑意。

戚昔来府城最主要的事儿就是接走戚文廉,不过顺带还要帮铺子里谈些生意。

见一见葫芦工坊的老大主顾等等。

这一通下来,杳寂书院的几个书生也考完了。

打算回去那天,戚昔跟燕戡商量了下,最后还是想着去问问那群考生要不要一起回。

没想到过去时,就在他们住着的院门前听到了吵闹声。

“孙文卿惹了咱们东山书院你居然敢回来!”

“你这样的,但凡懂事一点,就该夹着尾巴在那个小地方过一辈子!”

“耗子窝里出来的人还想爬到老虎头上,怕是觉得上次的惩罚轻了。”

戚昔皱眉。

燕戡捏捏他的手。“看看去?”

“嗯。”

走到门前,门里门外两方书生对峙。戚昔看了看外面那几个穿着统一书生服的人,一个不认识。

燕戡听他们说了许久,觉得烦了,插了一句:“吵吵嚷嚷,东山书院尽教出一群只会骂人的饭桶了?”

“你谁!”

里面孙文卿松开拉住宋俭的手,几个书生一起对着燕戡拱了拱手。

燕戡不耐烦道:“派给你们的护卫呢?就由着他们在这里狗叫?”

“你谁啊!”

“这不是考完了,让他们去休息……”宋俭说话的声音一顿,看着那个胆大包天居然推搡了燕戡的人。

戚昔拧眉。

“哟~还带着个小白……啊!”

燕戡眸色一沉,一脚将人踢了出去。

重重的一声,那人倒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怕是肋骨都骨折了。

其他几个书生惊恐地看着燕戡。

见他逼近,瑟瑟发抖还不忘报上名来:“我告诉你,我爹是东山书院的山长!你要是敢伤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

“山长?”

“你不说我还忘了,正巧……”燕戡一脚踹在人膝盖,“我这里有一桩陈年旧事要找他。”

他冲着书生后头缩着不敢出声的几个跟班扬了扬下巴:“出去一个,给我把人找来。”

“就说我在海棠酒楼请客,不来的话……他这儿子也甭要了。”

“还有这几个的爹以及你爹,都来。”

说罢,率先一人跑了出去。其余人试图跟着,燕戡随手扔了几颗石子儿,跑出去的人一一倒地。

那最开头的一个转身回看,见燕戡沉着眸子如狼一般还盯着他。一个哆嗦,不敢再有别的心思。

见燕戡处理了这事儿,戚昔问孙文卿:“你们山长呢?”

“屋里呢。”

戚昔:“骂成这样了他还待得下去。”

门忽然被劈开,郭桉红着眼睛举着一把刀出来。

刀是好刀,不过柔弱书生郭桉勉强举起,走路一跑拐三个弯儿!

“呀呀呀呀!!!”

“山长!”几个学生一个我握刀,两个抱着郭桉的腰。

戚昔看他气得全身发抖,脸上绯红,问:“东山书院的人怎么找来的?”

孙文卿:“山长之前一直在陪着我们复习。”

饭菜都是他做的。

“昨天考完了,他就想着今日出去逛逛,再采买一批给学生的奖品。出去就遇上了。”

“我们今日在补觉,等醒来,就听到山长从外面跑回来。”

“出去一瞧,东山书院的那群疯狗就找来了。”

宋俭点头补充:“我们怕起冲突,就一直挡着不让他们进。”

“想必是他们之前知道那几个在咱们斜沙城被揍了的纨绔的事儿,不敢惹孙大哥,所以就一直在外面骂。”

他瞧着那破开的门,很是心疼道:“我们都把山长关起来了,他还是跑了出来。”

现在好了,那门坏了,他们还得赔钱。

燕戡:“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海棠酒楼。”

“东山书院……”

好好的一个书院到底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无用,书院干脆关门了。

说罢,燕戡又让阿兴去请了新学政跟知府过来。

这事儿最好一次性解决完,下一次,他不打算再浪费他的兵将过来陪着他们考试了。

东山书院。

位于府城东边的群山环绕之中,风景秀丽。书院修建得那是一步一景,跟庭院一般全是花了心思的。

一狼狈书生一口气爬上山,神色仓皇,众人看了无不停下脚步问:“兄台,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那书生不敢言,只能咬紧牙跑到山长房里。

“山长,不好了!不、不好了!”

东山书院的山长一见学生如此不知规矩,顿时黑下来脸。“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师兄被人打了。”

“什么!”山长只有这么一个老来得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平日重话都不敢说一句,谁敢打!

他老脸拉下,驴一般变得又长又皱。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儿!”

戚昔跟燕戡早已经在酒楼坐等着。

跟前几个鼻青脸肿的书生跪在地上忍着身上的抽疼,以及自己亲爹恨不能吃了的眼神。

门被一脚踹开,学政、知府、大商人……全部转头。

知府之前还纳闷燕戡为什么会给他请客,没想到是想要他干活儿。

他沉着脸,看东山书院山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脚,怒道:“山长好大的威风啊。”

“爹!爹……咳咳咳咳,爹救我!”

郭桉看到东山书院山长的那一刻,所有压抑的恨意翻涌。

老匹夫!

他直直地冲上去,攒足了全身的劲儿,一拳给人打掉了牙齿。

“山长!”孙文卿几个将人拉住。

“老匹夫!”郭桉恨恨骂。

“郭桉,行了。”燕戡道。

几个坐在燕戡对面的,无论是书生还是官儿,立刻噤声。

“这事儿知府大人在,学政大人也在。好好说,他们会给你做主的。”

郭桉扑通跪下。

他颤抖着将怀里已经写的不知道第几次,揣了不知多少年又换了多少次的状纸拿出来。

他双手高举,声音铿锵有力。

“小人杳寂书院山长郭桉,状告东山书院山长隐瞒自身罪责诬于我父,以权谋私,打压书院,纵容亲子强逼民女,害人致死!”

“你胡说八道!”

郭桉眼中浸着杀意。

“是吗?就在今年,府城柳条巷,你儿子强抢民女,你为了帮他掩埋杀了几条人命诬造人一家五口搬家的事儿,假的吗?”

东山书院山长瞳孔一缩,反应过来立马跪地高呼:“知府大人,学政大人,我冤枉!”

再抬头,所以情绪被他敛藏了去。

郭桉嗤笑。

“冤枉,还不止这一起呢。”

燕戡知道东山书院这边有人在监视郭桉,但郭桉也聪明,他让人也监视着这边。几年如一日,他身边从没出现过的书童一直在这知府。

很聪明,只用他爹被诬陷的事儿一下摁不死这人,知道找其他突破口。

燕戡目光徐徐落在知府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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