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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别怕……不会疼……我保证。”桐卓轻声哄道。

“卓哥,我……我不怕。”凌海把脑袋埋在软枕内,咬着牙回应。

凌海咬着牙控制住自己不去躲开,感受着身后人的小心翼翼,眼泪渐渐浮了出来。

“卓哥……”凌海轻声呢喃。

话音渐落,一阵痛楚瞬间席卷而来。尽管有了准备,凌海还是疼的狠狠一颤,指节死死捏住锦被,张口咬住了软枕,把呼痛声闷了回去。

少年灼热的眼泪终于被生生逼出,哗然落下来。

那偏安一隅的小宅院内,春光旖旎,风和日丽。

白日里紧掩的帘子严严实实藏了两个少年的心意。

卧房内满室缱绻,温柔四溢。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凌海依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夫君会是这样的体力……和尺寸。

凌海细嫩白皙的身体上已遍布青青红红的印痕。

此刻的凌海连眼泪都流不动了,软枕上一片温热的泪,浑身疼痛,喉咙灼热沙哑,连唤一声都无法唤的出来。

桐卓小心翼翼避开他身上的青痕,拿锦被小心遮住他一身的印记,转身悄然下了榻。

备水,备药。

不一会儿,桐卓便端了热水和柔软的布巾进来。

水里投了一把布巾,小心翼翼替榻上的人清洗干净。

转身换了伤药,身上的青红痕迹之处细细抚过,又挑了厚厚一层,小心翼翼在那红肿之处覆了药。

凌海已经一动都动不了了。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拆解开来一样,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

尤其后腰,整个疼的稀碎。

趴在榻上的时候,他满心只有两个字:后悔。

桐卓仔细替他清理干净又上了药,一通忙乱之后,贴到他的耳边轻声问道:“饿不饿?我去煮粥好不好?”

凌海喉咙沙哑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动了一下手指。

桐卓却看懂了:“不想喝粥?那想吃什么?只能吃点温软的。”桐卓郑重其事。

“酪……”凌海费劲力气才扯着嗓子说出这一个字。

“软酪吗?”桐卓立刻猜了出来。

凌海微不可及的点点头。

“那我现在去买,你先睡会儿,买回来了我唤你。”桐卓抚了抚他的脑袋,在他的侧脸轻啄了一下,又替他掖好了被角,转身轻轻带好了门,步伐轻巧往长街而去。

桐卓的气息离开了卧房,凌海才狠狠吐出一口气来。

也,太,疼,了。

平日里只看得到桐卓对他的千依百顺温柔似水,即便在床榻上,桐卓也都是逆来顺受,折腾的厉害了也只是小声呜咽,微微求饶。

几乎就要让凌海忽略了,这是个眼卫统领。风霜雪雨里趟过,刀光剑影里闯过,是一个傲骨铮铮的铁血男儿。

而直到今日,他心甘情愿伏趴在这里,接纳他的另一种温度,才知道这个人为他放弃过什么,又隐忍过什么。

凌海的思绪又纷纷乱乱转移到凌酒和凌波那里。

距离林默和主上的大婚只有四日了。凌酒当是能撑住。

凌波看着凌酒的每一个眼神,都仿佛恨不得把对方狠狠烙进心间,融进血液里。

凌海的心头一阵一阵被撼动。

也就是在回来的路上,他才在心底做了这个决定。

他要让桐卓主动一次,要让两个人真正属于彼此,要让两个人的烙印互相容纳,彼此契合。

人生何其短。意外和明日,不知哪一个会先到来。他再也不要矫情,不要膈应,不要一次一次得寸进尺,拿捏桐卓对他的包容和宠溺。

只想好好爱他这一生。

只是——

凌海微微动了一下身子,轻嘶了一声。

这好好爱一场的代价……未免有点太大……

他心里又有点惧怕。万一下一次桐卓还要……

胡思乱想之间,门外传来稀索的脚步声,是桐卓回来了。

凌海赶紧闭上了眼睛。

桐卓小心翼翼推开门,看了一眼榻上还在睡觉的人,把手里带回的热乎的软酪放在盘子里,又倒了热水,用托盘放到床榻边。

“阿海,软酪买回来了。我扶你起来。”桐卓柔声道。

凌海装出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软软看着他:“要你喂。不想起。”

“好。我喂你。”

桐卓温柔的笑了笑,端了水杯递到他的嘴边:“先喝点水润润。”

凌海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热水,喉咙果然舒服了好多。

嫩黄柔软的软酪就盛放在手边,散发出香甜的热气。凌海张大嘴对着桐卓看看。

桐卓笑出了声,眉眼弯弯,转身净了手,指尖撕了软酪一口一口喂凌海尽数吃了下去。

一直到凌海满足的打了饱嗝,桐卓才收了东西放回厨房。

吃饱喝足,浑身酸痛,凌海倒真的是困了。撑着眼皮想着等桐卓回来和他聊天的,结果脑袋一点一点,还是没撑住。眼皮一耷拉,就睡了过去。

桐卓收拾完厨房回到卧房,他的小人儿已经在榻上睡的香甜。呼吸均匀,散发出凌海独有的气息。

桐卓心头微动,那一处似乎又要起来。

他咬了咬牙,心头狠狠的鄙视自己。

凌海今天吃了大苦,他心里是知道的,万不可再伤了他。

桐卓翻身上了榻,手臂轻轻搭在凌海的腰肢上,带了内力小心翼翼替他揉按。

塞外大漠之上,孤烟直,落日圆。

池笛领着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和壮观的陪嫁车马队伍一路疾奔,往南而行。

因了带着众多的陪嫁物品,其中不乏价值连城的珍稀器具陈设,池笛实在不敢走快。带着如此庞大的数十辆车马,从大栾国出来,到这塞外边境,已经走了六日了。

池笛将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隔着衣襟摸了摸那一方金印,露出一丝苦笑。

瑾帝把金印赐给他,命他全权代国君送亲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抗拒的。

一瞬间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想要当众拒了如此痛苦的安排。

是站在他身侧的卿白捏了捏他的手背,提醒他殿前留意。

他生生忍下了这样的冲动,规规矩矩收了金印,叩首谢恩。

清点人手,整理嫁妆,登记造册,规划回景朝的路线。

池笛一边有条不紊的准备,一边心如刀割。

此刻在马背上迎着风疾奔,铺面而来的沙尘狠狠刮在少年英气勃发的脸上。隔着衣襟摸到那一方金印,池笛只觉得咯手无比。

那四方四角的锐利,如同钝刀一般狠狠扎在他的心里。

池笛长叹一口气,抬眼看了看天色。

落日沉沉没入地平线,夕阳燃尽了最后一丝余晖,无限留恋但又不得不沉下。

太阳落山了,一切不该有的情绪,都该结束了。

他回头望了望庞大的送亲队伍,那些年轻而兴高采烈的脸。代表大栾国前往景朝送嫁礼,对于多少人来说都是很高的荣赏。

人人都喜气洋洋,唯有他,心里沉沉压着阴霾。

池笛挥手召了队伍的首领前来,低声耳语了两句。

首领领命退下,迅速派人传话下去。几分钟之后,整个队伍肃然而立,就地安营扎寨。扎营,巡逻,安防,炊火。迅速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卿白一身月白色的长衣,此刻带了大漠的风沙气息,迎着风飘然走到池笛的旁边,怀里抱着两个酒坛。

看到池笛一脸端肃,卿白抬手丢了一坛好酒给他,语气带着几分欣赏:“安排得极有条理,池笛,你有大才。”

池笛伸手凌空接了那一坛酒,顺手拍开酒封,痛饮了一口,片刻脸上就带了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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