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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教训的是,属下往后不敢了。”凌冰立刻垂下眸子求饶。
池笛脸色缓了缓,“既然受了罚,教官定是允了假,不在榻上好好养伤,跑过来做什么?”
“属下手底下没轻重,竟然没看出来统领胳膊有伤,您走的时候我看到了,伤口崩裂了,属下心内有愧,过来瞧瞧您的伤有没有大碍。”
凌冰探过头去,一眼看到池笛胳膊上的刀口,还泛着新鲜的血色,周边一片血迹已经干涸,尚未清理。
眼神微转,看到桌子上的伤药,凌冰立刻机灵道:“统领,这刀口需要清理一下,伤药也要尽快覆上。伤在右手您多有不便,不如让属下来帮你吧。”
池笛微微皱眉:“这么点小伤不至于,你去休息养伤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哎哎他说什么来着?
话音还没落呢这小崽子动作超快,呲溜一下子已经打了水过来。
极为麻利的拧了布巾,毫不见外的就探了脑袋过来。
池笛有些尴尬。他跟了林默那么久,一直是随从的姿态。后来调了大栾国暗卫统领,也都是孤身一人。从来没人这样贴近了照顾过他。
他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热,轻咳了一声。
却把正在替他擦洗伤口的凌冰吓了一跳。
“统领,属下弄疼了你了?”
“没有。”池笛垂下了眼睛掩饰尴尬。
凌冰动作十分利索的给他清理了刀口,小心又迅速的覆上了药粉,随即撕了一截绷带下来细细给他缠好,尾部收紧打了个结。
然后麻利的把所有东西给收拾清理了。
自己身后的伤倒一点没耽误勤快劲儿。
“行了,多谢了。快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就榻上好好养着,别落了痕迹。”池笛温声道。随即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把桌上的伤药隔空抛给了他。
“这个金创药不错,从景朝带来的御用伤药,是……是景朝主君赐下的,你拿去用吧,恢复的快些。”
凌冰隔空一抬手接了过来,人却不走,踟躇的站在他面前。
“嗯?还有事?”
凌冰大胆的抬起头来,清凌凌的眸子扑闪看着他:“暗卫所里兄弟们都在操练呢,我自己也没法上药,要不劳烦统领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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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池笛瞪大了眼睛。
凌冰属实不见外,也不等池笛说话就大大咧咧伏趴在了坐榻上。扭头看着池笛。
池笛岿然不动,语气冷冽:“你这是来看我的,还是来麻烦我的?”
“统领不是说场上是统领,场下是兄长嘛……”凌冰拿他自己的话来堵他。
池笛一口气噎住了。
受伤的胳膊负在身后,池笛走到坐榻前,单手毫不客气的掀开凌冰的衬裤。
“啊嘶——”
凌冰猝不及防,吃痛惊呼一声。
“哎呀统领——哎哎——嘶——”
“叫什么叫,不是让我帮你上药嘛,我就这手劲儿,要不你自己来。”池笛拧开药瓶,挑眉看着他。
“没……没事没事……您来……”
伤药上完,凌冰自己收拾利索,脸色刷白。
倒像是挨了第二遍罚。
池笛抿着嘴掩住了笑,假装严肃。
“回去歇着,再有下次就不轻饶了。”
“是统领,属下告退。”凌冰咬牙切齿走到门口,忽然又回过头来。
“统领,您自己的伤,留意些不要碰水不要使劲儿,免得伤口崩开。”
“知道了,走吧,啰嗦劲儿。”池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聒噪的人离开,池笛松了一口气。这些年他一个人清冷习惯了,眼里心里只有林默,睡梦里也只有任务,待命。冷不丁来了个聒噪的,还有些不见外。
让他特别尴尬。也不适应。
谁知这才是刚开始——
第二日一大早,这个让他尴尬不适应的小崽子,就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统领?”
凌冰的脸怼在池笛的卧房门口,木门敞开一个缝,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你怎么又来了?”
池笛刚起,还未来得及更衣,一身雪白的里衣单薄,勾勒出他一身块垒分明的肌肉无处隐藏。
凌冰咽了咽口水,赶紧挪开了视线,脸色微红,盯着地面。
“统领你胳膊有伤不能使劲儿,我来帮你洗漱呢。”凌冰的脑袋卡在门缝里极有诚意的看着他。
大可不必!!!
池笛吃了一惊,伸手抓过旁边挂着的外袍仓促套了一下,一脸尴尬对他挥了挥手。
“不必不必,我好的很,自己能行。这点小伤没有大碍。”
凌冰已经自顾自推门挤了进来,反手把门打开,撩起袖子端上门口的水盆就往外走。
池笛:……
趁着他走出去,池笛赶紧整理好了衣服,扣上了腰封,坐到桌前准备对着镜子束发。
凌冰正好端着水走进来,赶紧把水盆往桌上一放,小跑着就冲了过来。
“我来我来,统领,我来帮你束发!”
池笛皱了皱眉头:“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又不费力气。”
“您别抬手,我来!”
凌冰手脚麻利的跟个猴一样,立刻就上了手,三下五除二利索的帮池笛束了马尾正了冠。
池笛对着镜子略微整了整衣领,刚站起身来,一杯温盐水就递了上来。
“统领,您漱口。”
池笛有些尴尬的接了过来,用了盐漱了口,刚放下杯子,一块雪白的热毛巾就递了过来。
尴尬加倍。
池笛硬着头皮擦了脸净了手,凌冰赶紧接了过去。
一直到他端着水出了卧房的门,池笛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小崽子,伶俐的有点过头了。
池笛这边刚整理清爽要出门,凌冰又推门进来了。
这次手里拎着个食盒。
不等池笛说话,凌冰就把食盒放到了桌上,端出来几碟子餐食。
池笛蹙着眉头:“这是做什么?”
“一起吃早饭吧统领。我早上刚溜去厨房自己做的,热乎的。”凌冰从食盒里掏出来两双木箸,眼睛亮亮盯着他。
“我习惯了空腹去操练。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还吃。”池笛蹙眉横了他一眼。
“还来得及,统领,吃点再去吧。”凌冰一脸真诚看着他。
池笛斜睨了他一眼,抬步就走。
“吃饱了施展不开腿脚。你最好也跟上,应卯迟到,三十军棍。”
凌冰心头咯噔一下,在他的身后吐了吐舌头,撒腿就跟了上去。
一场操练结束,池笛挥着薄汗大步流星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准备冲个澡再更衣。走了两步忽然发觉身后有人。
一回头,怼上了凌冰一张白皙细嫩人畜无害的脸。
“你跟着我做什么?”池笛蹙眉看他。
“统领,我早饭还在你那里……”
池笛:……
池笛没再说话,凌冰就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往他的住所走。
进了卧房,池笛头也不回就往里走。
“东西在桌上,自己端走。”
“统领……”凌冰站在那里拖长了声音喊他。
池笛额头青筋直跳。
单手扶额无奈的转过头来:“做什么?”
“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我不吃早饭,习惯了。你端走吧,跟几个小兄弟一起吃。”池笛淡淡道。
“他们早就吃过了。统领,我端都端来了,一起吃吧。免得浪费了。”凌冰软着声音,透出那么一股子弱小可怜的语气。
池笛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言不发,拖了凳子坐了下来。
手刚抬,凌冰就递上了木箸。
池笛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无语了。也就短短一个上午。
几个早点做的香软可口,还配了剔透的米粥。凌冰倒很细致,出门的时候没忘记把东西温了起来,这会儿吃着一点不凉。
“这是你自己做的?”池笛一边吃一边问。
“是呢。我小时候在家常做。家里我排行最小,父母把我当姑娘养大,我也就多承担点姑娘家的活儿。”凌冰一边说一边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