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鸣鹤在阴(2 / 2)
稚游感到越来越苦闷,不再平静。汉朝中,得意的外戚有个流传的好习惯,就是有恃无恐,进言那些拿的住的太后,因为是自家人,不会受到旁人常有的压制,但这次很明显傅太后不是如此这般。因为堂姐和堂弟之间,和姑侄之间还差些。昔日窦太后可以容忍窦婴,还想要让其做丞相,主要在于姑妈对本家的照顾。而现在就不同。
时间在封地之中被拉长,每天可以起得早,去河边转转,也可以不起早,睡到上午,然后再去山间走走。不用钓鱼,这里有很多的山水,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随便看看也是很不错的。现在他对这一带的风景已然熟悉,还用了不多的几个钱买了一座小山,烧去其中的杂草,重新栽了几棵树,竹子也长得很好,远远地看去,颇有意趣。
他坐在院子里喝茶,晒着太阳,手中看着易。自从上次古柏林一别之后,想来无事,就把易打开来看,似乎这其中是他和蔓湖之间不多得的纽带。正当此时,随手打开却是“履”
“履虎尾,不咥人。”看来做事全在小心谨慎,才能避免无处不在的起伏。
“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好词,他忍不住读出来。
“中孚,豚鱼吉,利涉大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
一种突如其来的熟悉感涌上心头,稚游难以置信,慢慢地转过身来,时间为之停止。
蔓湖就站在面前,穿着湖绿色的袍子,虽然一如既往的清冷,却有些羞涩。她本来什么也不想说,因为无需多说,远道而来的行为已经说明一切。
稚游就在她面前,呆呆地看着。那个心里出现过千百次的人,好像在心中都可以听到她的名字。
“不请我喝杯茶吗?”蔓湖轻轻地说。
“当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看了好久,赶紧拿过茶壶,倒了杯热茶。
“好茶。”她喝了两口。
“桂花龙井。”他又拿过来一盘点心,“这里的特产就是桂花,桂花糕。”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矜持地沉默着,但之间有些事情已然发生,现在就是谁先提出来。双方都惊喜地意识到,在瞬间之间的阻碍都不存在。无论是大司马的责任,还是傅太后的意见,傅家不可能再紧紧地盯着他。可见,祸兮福之所倚,自古以来就有其道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