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
太阳已落入山的底下,山弧线边缘泛着红光,让整群山峰莫名的漆黑。微风吹动群屋和大道百米间的野草,石头垒出的小路时而显出眼前,时而消失在眼前。有漆黑的夜的帮衬,也有舞动的草的助力,但最终都湮灭在这纷乱的尘世之中。月影笼着云层,尤其得黑,云头飘起淡淡的一缕宛如流沙般的云烟,遮在月亮之上。河边杨树轻锤枝叶,摆弄轻盈,小河静淌,柔媚无限,芳草亭立,群青黑袪。群屋排横,灯火幽暗,人声寂灭,犬吠孤音。
月光沿着田野顺到小男孩家里。他正趴在楼梯上,望着只身站立在家中的陌生的小女孩。他斜着脸,脑袋抵在楼梯上;她仰着头望向楼梯上。小男孩妈妈叫道:“小星星,快快快,带小妹妹上房间里玩。你不是一直说一个人无聊吗?”小男孩沉默的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小女孩也同样盯着小男孩。他妈妈拉起小女孩的手,把他带到了楼梯边上,“两人一起玩,不要吵闹。”他妈妈都没问这个小女孩叫什么,只想快点开始手里的工作。小女孩瞧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回到自己的工作区域内了,又望着趴在楼梯上的小男孩,大胆的向楼上迈去。他见她上来了,心里一阵慌喜,抽身想二楼跑去。她停在了楼梯拐角的台阶上,仰着头,眨巴眼睛。那个女人说道:“快点上去;小星星,你要欢迎妹妹呀!”听到妈妈的话,他探出脑袋瞧着台阶上的她,轻声地说道:“你是大胖子和丑八怪派来抓我的吗?”她满脸疑惑:“啊——”她撇了撇头:“我叫安亦。你叫什么?”声音很温柔,是此前没有听过的,象水里的鱼,象树上的鸟,象山间的回荡。他迟疑了下说道:“那,你上来我就和你说。”她小手勾着小裙子,打了一圈又一圈,眼睛眨巴眨巴,说了声:“嗯。”女人见到脸面流入出些心酸,还是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她刚抬起裤袜上洁白已沾了点污泥,漆黑色的小皮靴子早被泥土侵霸,但还是可以看出此前鞋子上黑得发亮的色泽。右腿抬起,蓬松的透纱小白群子上有序的针织水仙花平顺的贴在大腿上,在这昏色灯光下,尤其美丽,仿佛萤火虫的宴会即将召开。左手扶着内墙白色羊毛內衫刚好到手掌底处,四指摩擦着沙砖墙,一步一摇的向上走去,裙摆象盛开的牡丹花一般,上身黑色的透纱连群上衣裹着羊毛内衣衫,极其袖珍。她很快就到了最后一节台阶,小脸红扑扑的,大大的眼珠子不停的眨巴,眼睫毛上下摆动,细长的眉毛上挂着几缕秀发,整个头发向上扎成一个丸子,但总有不听话的发丝随风飘扬,她扬这小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两人一高一低的站立在台阶上,在她俏皮可爱的温情之中,他羞涩且怪异的叫道:“——妖怪啊!”着实吓了对方一跳,她从温柔之中被拉回到了现实,回忆起这几天接触的个个陌生人,每个人对她品头论足,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声中象被扎破的气球一般倾泻而出,那圆润的大眼,弯成了一道月牙,滴落下来颗颗泪珠,好似一种特殊的能力,哭声是喃语的,泪珠是豆大的。他有些慌了,他怎么能不慌那,叽嘎叽嘎的纺织机的声音盖住眼前一切,但他还是不知所措,手脚慌乱,连连招手示意不要哭。她瞧见他动作滑稽,伴着鬼脸,既而粉嫩的小嘴上扬起来,整个样子也欢乐了,真得尤其好看。可脸上的泪珠还是一直落下来,他抬起右手拭了拭眼角,伴随着乱发被擦拭眼角一旁,开口道:“你真的坏!”他不释然道:“快下去。”脸上的表情变的狰狞而愤怒,心中出现一湾水洼,里面映一个小女孩。她被这一吼吓得,赶忙向楼下奔去,那小脚极其灵巧。女人看到她又退回到了楼梯拐口的三角台阶上,放下手中的织针,以一个女人灵敏且释然的心思靠近了她,伸头望向楼上,“你是不是欺负妹妹啦!”这是一种肯定了的口气,“快和妹妹好好玩。”她摇摇双手,示意没有。女人看在眼里,“快下来拉着妹妹上去。”又对她说:“别怕,上去小星星不会欺负人的。”她只是眨巴眨巴眼睛。很快楼上有了动静,他慢慢的走下楼来,牵起她的小手,向楼上走去。
房间内灯光更加昏暗,暖色灯光照耀下的房间象被橘子包裹一般。一字型发夹把多余的头发向上固定,可总有不老实的从一边溜出来,自由的散落着,与昏暗的灯光交映在一起,上了层多么迷茫的色。他和她面对面,一个双腿膝抱在向前,一个双腿相叠弯曲侧身向前坐着,他把嘴巴靠在膝盖上,牙齿露出扣着膝盖,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她则双手紧握盯着他怪异的行为,“你在干嘛?”她先说了话,他马上接道:“我是小火车。”话音不清不楚的,弄得她一脸迷糊,还是笑着对他说:“你真的好奇怪啊!”又认真地看了看他,“每天都这样嘛?”他没有马上做答,她心里就泛起嘀咕,心思飞絮,“他是不是讨厌我呀?可我什么都没做啊。他真的好奇怪啊!”
“你在想什么?”他突然开口道,嘴巴已从膝盖上脱离,“是在想我在干嘛吗?”她连连摆手,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假意的笑着,摸了下他的鼻子,想以此来转移注意力。他却被这个动作吓到了,心里想着:“男女授受不亲。”眼珠子瞬间变的巨大,扩张的瞳孔直射她的脸。她被这一刻的神色震到,也放大了瞳孔,圆润的眼珠不住的转着,心里七上八下,小手紧紧抓住裙摆的褶边。两人四目相对,打破这气氛的还是突然响起纺织机的叽嘎声。他振振有词的抢先道:“你为什么摸我鼻子,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她被这一问弄得小脸一红,结巴地说:“什么——什么授受不亲,我们都是小孩子,我——我也没怎么样呀!”他摸了摸被摸过的鼻子,又迅速地把手收回来紧紧攥住,此刻脸开始泛红,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人都无法察觉,但眼神的羞涩含蓄被彼此心照不宣的感知到。他却要在他失利的时刻予以反击,这是他作为一个男子汉的骄傲,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就在下定决心的时候,眼神变得坚毅,目光变得锐利,身体不自觉向前仰起,坚定的话语从嘴中蹦出:“我是男子汉,不是小孩鬼——子。”从高扬伟岸到滑稽可笑就在一瞬之间。她在一旁都糊涂了,但看到他又害羞起来,却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这笑声是别样甜美,比那山间的溪水要悦耳一点,比那清风扶柳要凉爽一点,比那冰泉入喉要畅快一点。他这是瞧着她的笑,觉着自己的狼狈,心中两般滋味,一是笑的让人身心愉悦,或是博得美人一笑的荣幸,二是自己出丑,更糟糕是在美人面前出丑的,他的骄傲让他不甘,他决心扳回一程。他又双手环抱小腿,嘴巴抵着膝盖,进入思索当中。她对着他又一次开口说:“你怎么又这样,”看着他多变的姿势,还是心里暗示的女人的第六感,她对他又有了新的定义:“你这人真好玩!”又一次的摸了摸他的鼻头。他把脸埋入了膝盖上,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情,那激动兴奋又充满刺激的愉悦感。她在他的眼里是可爱又迷人,甜美又华丽,是他出生以来没见过的——虽然他也没见过多少女性,但他肯定她是独一无二——此刻
他脸上的嘴角上扬,身体不断的抽动,他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被对方觉察,努力的隐瞒自己对她的喜欢情绪。可这一切都很难逃过一个女人的第六感。她已然发现他的反常举动,因为他的古怪行为让她对自己失去了点自信,但这又促使她对他的好奇兴趣,既而给了她前进的勇气——“他是喜欢我的。”这时他们才认识不到半个小时。这天地的奥妙,人类的神奇,大概就在这一刻了。许久,他控制住自己的激动和兴奋,对着她说:“你之前说你叫什么?”她先是错愕,而后瞬间感受到:“他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以往自己总是被人夸奖和喜欢的,他怎么可以这样。一阵自尊心的挣扎过后,她冷冷地说道:“安亦,”这一刻她释然了许多,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为什么要在乎这一点,一个才认识的人。他觉察出来不同的情绪,“我叫陈星,天上星星的星。”她还是冷冷地回答:“哦。”她不在为这一切做思想斗争了,“他尽然如此没有心肝,都没记住我的名字。”叹了口气,继续沉思:“我还是一样的可爱,讨人喜欢。”他又对着她说:“你今年几岁了?”她对他突然之间的关心感到紧张,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在乎这个问题,还是随意找个话题?她低着头没有回答。他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说话呀?我先和你说吧!”话音戛然而止,她还在等着他的年纪,但空气中夹杂着令人窒息的氛围。他就一直紧闭着嘴,她内心却是七上八下的。最后,她还是开口了:“你说呀!”他此刻笑了,很得意的笑,仿佛一场战争刚刚胜利。她马上意识到了,“你这人真的好胜心很强,我不会在问你啦,随便你说不说。”他还是自顾自的得意的笑,看对方没打算理睬自己,又说道:“我要叫你姐姐,还是妹妹?”她平淡地说:“你妈说叫妹妹。”两人看对方都不说出自己的年纪,氛围更加沉默了。他心想“我要赢”,她却想“你有病”。她最后开口道:“七岁。”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和他做这样无聊的事,她只想好好的呆一块。可他却完全不一样,仿佛他在猎场内厮杀。这大概是人之间的差距,也是她为什么不自觉的想顺从他的原因——他更有男人的原生动力。他还是得意的笑,她却有点生气了:“你可以不笑了吗?”她的语气有点恼了。他笑的更加得意了,大声地说道:“你生气了,哈哈哈,我今年五岁了。”她被他这天真的想法和语调彻底的软化了恼怒的情绪,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你要叫我姐姐。”她的笑声再一次撞击着他的内心,尽不自觉的扑在她的身上去了,紧紧的搂住她的脖子。她都没来得及反应,小脸已经扑红了,他还是在快活的笑着。她紧接着说道:“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他顿时想了起来,他还在战斗,一把把她推开。她身子向后一仰,趴倒在地上,幸好是坐着要不就摔疼了。他回想刚刚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快乐,感觉想是埋藏在心里的石头霍然被击碎了,她脖子的触感是那样的柔软,她的发丝是那样挠人,她身上的气味是那样芳香,但此刻它们以离开我了。难过的心情游上心头,一阵阵失落感涌在心间。是自己亲手断送了那一刻。她缓缓爬起来说:“你又干嘛呀?”心里默想着:“真是一会儿一个样。”一股倔强的情绪上来,“他真一定会听我的话的”。她挑衅地问道:“为什么推开我,”言语之中流露出得意的腔调,“姐姐香不香?”瞬间她自己的小脸也红了起来,但灯光下两人都无法观察出对方的面色,只能通过眼神和自己的心思。他不好意思了,一时间乱了方寸,回答了:“香。”这是不加思索的回答,也是内心真实的想法。那句“姐姐香不香”瞬间让他失去战斗的意志,但在慢慢清醒过来后,又感受到羞耻,强烈的自尊心让他不在搭理她,他背过身去。
她这刻算是明白了他的行为,这让她更加得意,仿佛已然掌握这个五岁的男人。她自己却还没明白自己也同样为这个五岁的男人痴迷,激荡起此前从来没有过的情感。两人都在那一刻忘乎所以,但他却想起自己要强的自尊心,不愿自己被这种情感控制,努力的做出挣脱。女人可能生性浪荡多情,那怕她才七岁,在情欲面前人终归是无法抵抗。——挣扎也是多余的。
他背过身去流着泪,身体不断抽泣,深感自己放了什么弥天大错。她瞧到这样的情况得意的神色顿然全无,紧张的过来安慰他。“你不要哭了”,她用手擦着他的眼泪,“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啊。”“哇哇哇”,声音大了起来,但是纺织机的声音盖住了哭声,等他明白这点后也就停住了。她还是奇怪他为什么突然停了,自己哄了半天见效了,但也觉得不对。他瞧出她的疑惑就解释道:“反正妈妈也听不到。”这话把她逗笑了。他轻轻的靠在她的身上,说自己有点累了。这场大哭像是战斗最后的冲锋。此刻他投降了,乖乖地依靠在她的怀里,她也紧紧地抱住他。
此刻安亦心里一阵酸楚。
两孩子在房间含情脉脉,佟敏在楼下赶工时;陈正按地址寻来,没想到尽如此巧合,重咳了几声,佟敏回头望来,不知道民警几时已到,说:“孩子在楼上玩,我去叫她下来。”陈正急切地招招手,示意佟敏过来,“我还有事和你说?”因为纺棉机的原因把嗓门提高了些。佟敏走近陈正,心里有些不安,怕对方家里不肯罢休,单手捂着胸口。陈正凑近她的耳朵说:“你先把机器关了,我有话和你说。”
佟敏打掉开关,回到陈正边上,不安的情绪愈涨。
陈正看出佟敏有些紧张,露出笑容,黝黑的脸上褶皱法令纹,敞开的警服外套内就穿了件黑色长衫,松垮的裤子直到盖住满是皱横的皮鞋。轻咳声后,开口道:“这事是这样的。我刚刚回去局里上头通知我来确认一件事情。”陈正边说边从裤兜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白纸来,继续说道:“你瞧下这个人。”佟敏一脸疑惑,伸头望着递过来的纸,虽然不识字,但一脸就瞧出黑白打印出来的身份证的照片,惊讶地问道:“我老公,他怎么了?”陈正把陈之尚在BJ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佟敏说道。佟敏顿时面红起来,气得直跺脚,咬着牙道:“你们怎么不把他抓起来算了。”陈正委婉地说:“男人嘛,幸好没什么事情。”佟敏一听这话更是来气,言辞激烈,手舞足蹈,一顿比划,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自己在家带娃的委屈,不自觉的流起泪来。陈正虽多年经验,但遇上这么一位年轻妇女落泪的场面,着实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怎么安慰来着,为难地说道:“你也别哭,看的出来你不容易;你老公确实不对。”还想拿张纸巾的,摸摸口袋,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出门也不带这呀,片刻哑语。佟敏面对这些事情,彻底的绷不住了,全然不顾的嚎啕起来。
这刻依偎在温柔乡中睡着的陈星被楼下妈妈的哭声惊醒了。这小子也奇怪,机器那么大声醒不来,妈妈的哭声到是醒了。他从房中冲去,安亦都还没反应过来;随后也起身去楼下了。陈星在三步化做两步,又是冲又是跳地下了楼。瞧见妈妈在落泪,在楼梯上一个飞腿向陈正飞去,念念有词道:“坏蛋,休得欺负我妈妈。”陈正肚子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道:“哎呦,难怪中合他们家儿子那么大个人能被你砸个头破血流。”佟敏还没回过神来,就瞧见自己儿子落地了,扑到自己的怀里。陈星喊着:“妈妈别哭,我保护你。”佟敏愤怒委屈的心情瞬间全无,一股满足感涌上心头。
安亦也从楼梯上走下来,陈正捂着肚子,闻声抬头,望着安亦道:“对了,还有你呀!”天色渐黑,安亦还没寻到家人,今夜如何安顿她?带回家又不方便,陈正又犯起难来。于是就打起佟敏家的主意来,瞧着她情绪好转,趁热打铁,说道:“这小女孩今夜能在你家过夜吗?”佟敏抬头看了下安亦,安亦红着脸,低着头。陈正继续说道:“她家里人还没找到,今天也晚了,带回家不太方便,又不能让她呆所里,你看你可以收留她一宿吗?”佟敏见安亦乖巧,和陈星也合的来,加上儿子刚踢了他一脚,正在犹豫。陈正见此正想离开,一拍脑袋,捡起掉落一旁的文件单子,补充道:“还要家属签字,公安局才能放人。”佟敏一听签字,面露难色,擦了擦脸颊,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会写字。”陈正眉头一皱,“那该如何是好?这就要直系亲属签字才可以。你儿子会写字吗?”佟敏回答:“不会。”陈星吐了吐舌头,安亦笑了笑。无可奈何陈正只能先离去,也没提安亦之事。
夜色渐黑,天气格外寒冷,瑟瑟寒风从门外刮起。
佟敏顿时想起,两孩子都还没有吃饭,自己一忙尽全然忘记。陈星也闹起肚子饿来。佟敏行至厨房,淘洗大米,玻璃餐厨柜内只有半个白菜。佟敏犹豫要去隔壁邻舍借点菜、肉不?安亦毕竟是客人,此刻回想要是没答应,也省对锅空叹。
饭毕,安亦吃的很少,可能是不合味口。陈星倒是无所谓,反正天天如此。佟敏则为接下来的日子发愁,平白多了一张嘴,幸好是就今夜。两娃娃出门去了,北风呼呼,陈星打了个寒颤,回头对安亦说:“好冷。”安亦像个好姐姐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广阔的星空下,月影幽芒,远处的群山,层峦叠嶂,淡色墨边。两人在前庭站立,置身夜空之下,仰头望去,北风侵袭,抖擞精神,只是刚入夜的前奏曲。
又一阵风疾驰而来,陈星牵起安亦的手向屋内奔去。安亦感受到陈星温暖的手掌牢牢地抓住自己的手指,一股汹涌的情绪激上心头。不知是这些日子走失后久违的安稳感,还是妈妈说让她等等自己的信念使然。安亦心中对妈妈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像是这一切是本该发生一样;自己只是暂时和妈妈分开或是妈妈马上就可以找到自己。也可能是安亦自身本有的坚强,或是陈星的影响吗?安亦心中对陈星总有种莫名的想法,是他此前没有过的,大概是陈星过于奇怪的性格,总有他好奇不完的事情,像个观察者般的孩子气。两个人激增的情绪在大人们眼中只是孩子的玩耍友谊,但对于男女的懵懂稚嫩的幼苗般的破土新生情感,这是无与伦比的爱情最初的形态;它无用考虑过多的外在价值,自身的血液流淌就是它的原动力。二人在此刻是最接近幸福的状态,因所表达出来的皆是纯粹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