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1)

起初的生活非常艰辛。初了一日三餐,还有房租水电。刚到时,陈之尚连份像样子的工作都没有,整日在桥头聚集的人群里蹲守着那里需要人力劳动。有时运气好,能接到搬运杂物的工作,一天能赚个几十块钱,勉勉强强够一家人吃糊口,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陈星一天天大起来,上学迫在眉急,俗话说“在穷不能穷教育”,身为一家之主的陈之尚明白到,自己没什么本事,除了卖力气活就没有其他长处了。整日在桥头和一个农民工何苗天相熟,知道现在城内都在大搞建设,工地特别缺人,只要有力气就有活干。

确实,在何苗天的老乡的一个住宅开发项目上需要几个搬砖拉水泥的。陈之尚就跟着何苗天一块去了工地。工地的活的确辛苦,顶着大太阳,成车的砖块,少说百来斤,又是上坡下坡,没点力气确实吃不消。头天陈之尚累的就睡觉抽筋,第二天只能另找活干。

佟敏出嫁前学过缝纫机,有一门手艺。浙南地区小型作坊很多,对于这类的手工劳动者需求大。佟敏一日辛勤做工也能赚个三十多块,一月也有千把块钱。于是勉强送陈星上个幼儿园。

陈星在这样的日子里经过了整个幼儿园时期。对于这个新的环境充满着新的好奇。每日要路过的石桥,桥坡高耸,如那悬浮在山崖间的锁链。桥下流淌着混浊的河水,天空总是一层灰蒙蒙的色调。两旁六层高楼在眸子中闪耀。楼房贴着白色瓷砖,在每一层的最底部是用篮彩陶瓷片镶嵌。宽大的梯形窗台向外凸起,金属横拉窗上的湛蓝玻璃反着金色阳光,立在房子的门前抬头望去时仿佛落在天堑之中。些许宽敞的大街两旁种着桦树,白色的树皮,布面结痂,在不经意间冒出一茬树枝,顶端矗立着一片翠绿的叶片,余下的新芽正迫不及待的往外冒。树叶荫蔽,比它更高的是电线杆子,拉的笔直的电缆悬浮在树顶几米高。路灯离桦树有数米远,黑色的铁制灯柱,在最上头弯出一米多分叉,一个橄榄球大小的灯头,照射出微黄的光芒。夜里,在灯光可视范围之内,笼罩着黄色的朦胧,行人车辆穿行其中。

多数时候陈星在天黑之前就回到了家,一人倚在窗台上眺望楼底。阴影的街道,只有路灯的光,白天翠绿的树叶,不仅黑黢黢又发出簌簌声,在街上偶尔会响起自行车清脆的铃铛声。一道人影出现在灯光下,既而又消失在黑暗中,随后又出现,直到街道拐角。在城里的天空是没有星星的点缀,灰蒙蒙的,最亮的北极星也是暗暗的一点。每到十二点半天恩堂总是会敲起钟声,仿佛为十二点的子夜,赞颂祷词。六楼的风光是满成的屋顶,黑色的瓦片,白腻的墙壁,在夜里都是阴胧一片。少了乡里的鸟声虫鸣,也闻不到青草的芳香,泥土的刺激早在尾气中变得陌生。清晨里喇叭声扰人清梦,傍晚后鸣笛不绝于耳。在这不断重复的生活中,变得越发枯燥。夫妻之间也时常为了生计发生口角,陈星对于父母狰狞的面孔感到畏惧,一人蜷缩在床底。一切好像往复不断,又像毫无安排,到在陈星脆弱而幼小的心里不断刺激。

起初,他觉得大人的世界非常美好,长大了就可以自由自在。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数得增长,他才明白一个人活着的痛苦是不可逃避的。就像你生来就拥有的意识,它就是你痛苦的根源,你无法摆脱思考,就无法摆脱痛苦。那一个人不思考又会成为什么样了呢?

随着从幼儿园到小学,除了面对的生活压力外。陈星天生聪慧,可以说是给这个家里带来的唯一喜悦。老师常常的表扬,与学业的优异让这个孩子尤为突出。

简单的小学基础课,总能已优秀的成绩,让人骄傲。升学考试依然没让人失望。父母因此都十分欣慰。在陈之尚上这不稳定的工作中,是家庭矛盾的重要关键,而陈星优异的成绩是缓解夫妻矛盾的最好途径。事物总有两面性。陈星虽然聪明,但是天生性格孤僻,虽然正直,但却易怒,总是喜欢固执己见也让他每有交上称心的伙伴。他也乐于一个人的玩耍。在这其中看书成了他的爱好之一。他总想着自己成为一个博学多才的人,喜好看科教频道,对于历史也尤为感兴趣。这些足以打发他多余的时间。但在有时他也盯着那些成群结队的小孩发呆,眼中流露出的光芒,极为渴望加入其中。但有时在孩子家长的邀约时,他也表现的异常害羞。与班级同学总是在特定的时间交往,私下很少有相互来往的。上学期间有接触的也尽是家境一般的同学,但在他眼中对于那些穿着华丽的同学总有种羡慕,可他对于他们的态度却近乎嘲讽,唯一能与这些家境优渥的同学接触的理由可能是那些图书了。对于他们的慷慨陈星到是从不拒绝。家境平平的从来不爱念书,上课也不认真。陈星从心里觉得这样不负责任。在学业上他对于家境优渥的乖学生更加偏好点。这也是他和那些同学唯一不多的一些话题,但对于他们邀请去图书馆之类的活动,他总是嗤之以鼻。他多像个生来就是个孤独的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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