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风清扬你算什么男人（2 / 2）
此番言语让风清扬横眉冷对，顷刻间散发出的气势越发凛冽。
“小子果真狂妄好胆，真当老夫不敢杀你！？”
“杀？你若真敢杀，何至找我讨个说法，我倒想问问你，你若真敢杀，当年剑宗气宗之争，你敢杀气宗门人吗，你敢吗？”
郑先生不仅没被风清扬怒目圆睁神情吓到，反而怒拍石桌，起身呵斥！
“哼，气宗那荒唐的骗婚之计能将你骗去？你那时都不惑有余了，还搞一见钟情套路？怕不是掩人耳目，故意说给气宗那群师兄弟听...”
“明知气宗忌惮你武功高强，还故意搞此行径，此番做法不虚伪？”
面对郑先生突然而来的怒喷，风清扬有些错愕，这些事情，明明只有自己才知道，这位郑先生如何得知的？
风清扬正想开口，不料郑先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怒喷。
“不参合剑宗气宗之争，也不去化解剑宗气宗之争，十几年前，你武功正处于巅峰，完全可以一己之力强压剑宗气宗之争，可是你怂，没胆！不敢承担责任。”
“哼，你怂了，你怕了就逃避，可你忘了，你是华山派真传弟子，有着承担华山派兴衰责任，可你毫无作为，门派内斗你却只想置身事外？”
风清扬几番想张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而郑先生的言语还在继续着。
“剑气二宗内斗让华山派损失了十多个宗师高手，甚至两三个绝顶高手，你又心生愧疚，又继续逃避，自我安慰是隐退江湖，实者是放任着华山派不管，问问你的心，你何时管过华山派死活，兴衰荣辱？！”
郑先生这些言语，就像一把鱼钩，突然之间便把风清扬不敢回忆直面的画面一一勾了起来......
“都说你风清扬清高，我呸！该像个男人承担时假装清高，为何如今我只是说出了一些实情，就受不了了？要杀我，杀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如此行径算什么男人？”
郑先生这一番连珠炮，这一连串反问犹如机关枪让风清扬一阵恍惚。
郑先生的言语像打开记忆宫殿的钥匙，不断勾起他当时的回忆，在这件事情上，风清扬内心其实一直憋着一股情绪，从来不敢和任何人提起，从来不敢和任何人讲，也从来没人能倾听。
可是越憋，就越难受，越憋越久就越想说出来，不然风清扬也不会从华山派思过崖下来，准备散散心，路过荒石镇，恰好听闻了郑先生怒喷华山派鲜于通....
鲜于通做的对不对，风清扬没法去说，毕竟是自己前辈，但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也不够光明磊落。
内心深处的痛，一幕幕伤人心魂的画面，风清扬内心着实是有愧啊！华山派的没落，他其实才是罪魁祸首！！！
风清扬已经不去想为何郑先生知道这么多秘辛，知晓的如此详细，还句句戳中了真相，此刻的风清扬陷入了十多年前的回忆之中。
人老了，就容易回忆过去，哪怕是一些痛苦的回忆...
郑先生此番言语在外人来听，可能只是一些八卦，但作为当事人的风清扬，却被说的哑口无言了。
风清扬那股狂暴的气势，一下子就消散掉了，神情有些没落，回忆的画面不断来回浮现在脑海，这么多年过去，这些记忆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模糊，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风清扬有些愣神坐回石凳上，良久之后，目光些许复杂看向郑先生。
“...敢问郑先生，你既然如此了解我华山派，老夫想问问你，是如何看待剑宗气宗之争的？”
“剑气之争，狗屁之争而已，只是借口罢了，争名夺利的幌子！想想这江湖、这门派，这朝堂，这九国，这种明争暗斗何时停止过？”
博学多才的郑先生自然能看透这种争斗的本质，没留半点情面，直戳戳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的好啊，说的好啊！！！狗屁之争！好一个争名夺利，好一个明争暗斗！！！枉老夫隐居多年，苦思冥想我华山派为何要非分个气宗剑宗，居然如此简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风清扬抚掌大笑！随后越笑越凄凉，思绪似乎回到年轻时，师兄弟几人就为了掌门之位明争暗斗过，师傅曾隐晦提过希望自己掌管华山，可惜自己无胆啊，的确害怕承担重任，只能故作清高。
是啊，我不敢，不代表师兄弟不敢，我不愿，不代表师兄弟不愿，他们敢，他们愿，哪怕被人唾弃，哪怕不被世俗理解，他们都很坚定知道自己要什么，承担什么？和他们比起来，自己毫无担当，的确不算男人。
自己软弱，不敢对任何一方拔剑相向，也不敢以一己之力强压下去，承担门派兴衰责任，去化解这段门派内斗，以至于人才凋零，导致华山派地位一落千丈，有愧啊！
是啊，自己算什么男人，该有的责任和担当，自己都没有做到......
假如当年不装傻充楞去江南，如今的华山，应该是剑鸣不绝，人丁兴旺......
昔日江南女子的模样早就模糊不清，唯有玉女峰那片鲜红的土地，那倒在血泊之中的身影面容，却越发的清晰深刻。
风清扬心中依旧痛苦，却也能坦然面对一些，以前自己没担当，逃避了，做错事了，没能承担自己因由的责任和义务，让如今的华山派沦落到二三流势力，即使华山派的衰败他不是罪魁祸首，但这一二十年间，自己的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还是加速了华山派的没落，这份过错，风清扬得认。
风清扬心中暗暗发誓，余生一切都要奉献给华山，来弥补自己曾经无胆的逃避，无能的担当。
“郑先生此言不假，此事上，老夫所作所为，不够光明磊落，不像个男人，此番受教了。”
风清扬脸上带着一丝痛苦，一丝坦然，拱手对郑先生施了一礼。
见风清扬如此光明磊落承认，郑先生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真怕刚才风清扬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出，自己刚才就是走钢丝啊，要不是风清扬是一个正人君子，能坦坦荡荡承认，自己肯定会被打死。
毕竟目前的自己，暂时只能依靠脑子和嘴皮子，最怕秀才遇到兵，有理数说不清，幸好风清扬还是讲道理的。
而既然风清扬给了机会，郑先生自然会把握住，拱手回礼。
“我自知无论说的有多在理，最后还是得切磋一番，验证我是否有能力有本事来说这些话，所以不如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
“明日你给我些奇珍异宝，且当一回学生，听听我是如何教你化解悠悠之口...三日后广邀江湖好汉做个见证，在此决斗。”
郑先生稍显安心后，不慢不慢的说道，随即似乎又想起什么，立刻补充了几句。
“决斗时，若我死了便死了，若我败了未死，我摘下自己牌匾，磕头认错，若我胜了，你大方宣布我所言非虚，尊我一声先生，如何？”
“此话当真？？当真有此良策？”
风清扬内心虽有疑惑，这小子道理上已经占据上风，为何又给了台阶？
还非得坚持让我带奇珍异宝，让我当回学生？是有其他目的么？
可是...若这小子真有良策，化解华山派鲜于通丑闻，些许几件奇珍异宝都乃身外之物，不算什么，也罢...听听也无妨。
解开了一丝心结的风清扬，已经把华山派放在心中第一位置，高于一切，自己要尽毕生心血，将华山派重新发扬光大！
无论郑先生是否还有其他目的，风清扬不想管，只要能化解此事，便足以！
还有，郑先生最后这般做法让风清扬很有好感，其实说的再有理，在江湖上最终还是看实力说话的，有实力，任你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所以风清扬这才愿意打这个赌，一些奇珍异宝，好看的石头玉石玩物而已，给了便给了，自己还是有些家底的！
“当真！”郑先生郑重道。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