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考悄然无声(1 / 1)

近期有人越来越关注即将到来的高考。

1992年,我参加高考之后,很少去回想它,我已记不起任何一门课程的具体分数,任何一道题的内容,包括高考作文。一届又一届高考生总在提醒我年龄在增长、他们目前的录取率和今后的失业率读研率都在增加我却可以稳坐钓鱼台了,其它似乎与我无关。细细回忆自己的这个所谓人生转折点,还能依稀拾起几截片段。

“7·7”高考那几天下了小雨,象是怀念事变中的烈士,也可以理解为老天爷提前为我们这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生流下了焦急的泪水。那时已经兴起家长接送高考生的风气,我从达一中考场出来看着那些关切无比的家长们就想:这样等着就能等出好成绩么?不过那时流行考生喝太阳神口服液,我还是有点相信能喝出好成绩。那三天也是我仅有的走进达一中校园的三天。

我所在的所谓“快班”的数学成绩考得一塌胡涂,象一场翻船责任事故,我就象一个蹩脚的游泳者抓到了一块木板幸免于难,算是正常发挥。高考前几月,数学老师反复让我们钻研课本的例题,不主张我们苦游题海,他笑容可掬胸有成竹地说任何题型都由例题演变而来,要以不变应万变,举一反三。他的轻松授课方式缓解了我们不少的紧张心情,但我还是纳闷:例题我会啊,变个花样我就不会啊!他的乐观最终遭遇了滑铁卢,不知道这是不是素质教育的失败案例。

我顶尖的地理却一败涂地,如果它发挥正常我的命运轨道大概就转到另一道上去了,当然人间不相信如果和假如。平时地理习题别人讨厌分析气压、风向、大洋流向、计算时区时间之类,我却乐此不疲,超准。高考题似乎太简单了,以为至少在90分以上,哪料却只有70余分,大跌眼镜!从来没想过查分,至今没明白错在哪里,就象一名游泳健将不明不白地献身在枯水期的州河里。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分析过气压风向暖流寒流,那是气象局的事了。

我们班意料之中地诞生了1名文科状元,被北大录取,学校挂了大红标语庆贺。那时还没有放礼花的广告创意,也不兴举行谢师宴之类的大礼,更没听说免费让状元读大学的新闻。但是我们班8人上录取线的焦人战绩依然让老师和同学眼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弄得我们这个所谓重点高中重点班级无地自容。不少同学只好通过委培、自费或者自考途径圆大学梦。我考不上大学在情理之中,我由高考模拟考试的30余名跃到高考的12名却在意料之外,结局和倒数十几名相差无几——去读了直属电大(高考生全脱产的学习方式),也让很多人意外。我是打死也不复读的那类人。

高考后老师和同学们没有聚会作别,至今也没小聚过,原因大概有二:一是全班高考失利谁都没有聚会的心情;二是高考半学期前学校根据一次考试成绩对文科快慢班进行了优化组合,由慢班选入快班的同学对快班没什么感情,打入慢班的快班同学对快班怀恨在心,我差点也被打入黑名单。分班,没有带来理想的高考结果,只结出了人心分散的苦果。

当我拿到高考成绩那天,我的高中时代、我的高考也就象那张没有任何喜讯的成绩单一样相看无语、掷地无声,悄然结束了。我最快乐的感觉就是——终于解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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