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扇窗(1 / 2)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向那口老井,在一旁蹲着洗漱的赵予劫眯着眼睛感受着即将遍布全身的温暖。
“回来啦,让姥摸摸手。”姥姥的声音从赵予劫身后响起。
他赶紧洗好手用毛巾擦了擦,才一伸手就被姥姥握住。
“哇凉嘞,赶紧去吃饭吧!”姥姥亲切一拍他的肩膀牵着他到了客厅那间房子。
桌上摆着赵予劫提前熬好的八宝粥和咸菜,一旁还摆着一盘金黄酥脆的油条。
“你这两天先歇歇,等过两天再干。”母亲一如既往地给他剥了三个鸡蛋放在碗里,又加了五六根油条放在他面前,接着就是一盆八宝粥。
他看着眼前的饭有些挠头,但看着二位长辈关爱的微笑还是硬着头皮往嘴里灌。
赵予劫收拾完碗筷便以消食为由走下了山。
路上,他看着秋色带来的景象,他头一次觉得生活其实要慢一些。
高中上完的赵予劫当初因为经济困难并没有读上大学,至于有多困难,一天一顿,且需要照顾一家吃喝。
他本就性格怪异,说好听了叫孤僻,直白点就是不招人待见。成天一张冰块儿脸不带什么表情,喜怒哀乐都藏在心里没有任何主见。
他就是人们口中说的最普通的人,样貌平平,身世奇平,唯独一米八的个子还被人戏称傻大个。
就这样,他混过了十二年学业后一个能联系的同学没有。至于他的人生,正是这片山给他的。
那一天,远在广东打工的他接到了姥姥电话。姥姥说之前那片山头的主人要租了。
挂断电话,赵予劫穿着肯德基的工作服在卫生间里犹豫了好久,他看着自己磨出老茧的双手不知在思考什么。
几分钟后他脸上挂着水滴手中摆着一套平整的工作服。
“老板,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我想辞职,谢谢。”
这是赵予劫两年间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也是唯一一次微笑。
老板十分意外,他心想:这个人吃的少干活多长好欺负还脾气好,活生生一个出气筒,走了怪可惜的。
可是最近生意不景气,况且有没有跟这个什么都不懂傻大个签劳务合同,也不用赔偿,走就走吧。
老板故作惋惜说了一段毫无营养的废话,最后停在了今天半日为节的工资上。
“这工资你看......”
赵予劫皱了一下眉毛把工作服平整的摆在一旁的取物柜里,然后笑着冲着正在工作的人们挥了挥手:“衣服我放这里了,我先走了。”
那一刻,门口传来熟悉的铃声,店门那只鹦鹉望着离开的背影头一次没有说谢谢惠顾。相处了两年的打工人也头一次觉得他好像不是表现的那样,他也会笑,也会皱眉。
没关系了,来客人了,生活的一段小插曲罢了,要工作了。
揣着怀里取出来的五万现金,二十岁的赵予劫一路没敢睡觉。
直到把钱交给山头主人的那一刻他才松了口气。望着手里签好的合同,这片山两年间就是自己的了。
那两年他不知道怎么过得,好像是睡了吃吃了忙忙了睡,有篱笆要装因为会鸡飞狗跳,有药粉要撒因为有蛇虫不宁,有荒田要垦因为要养家糊口,因为好多事情。
他又缩回了自己的乌龟壳里,任着洋流任人左右。或许他本该就如此,或许他只能如此,不过不重要,他用时间换了五十年山林的管理权。
那晚他像现在一样伫立在自己整理出的土路上看向远方。时间过得真快,已经过去三五年了。
接下下来的两天他买了一套钓鱼用具来到了自己包养的鱼塘处,跟着一群开车豪车的大金主体验了几日不一样的生活。
他依旧是跟在他人身后不争不抢,看着两天唯一一条咬钩的大鱼他转头就把它放了。
跟他熟络的老板一脸疑惑,他踢踢自己装满肥鱼的塑料桶:“小赵啊,不是这两天一直想钓鱼么,怎么还给放了?”
他说:“它还有价值,还能再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