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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峥也愣了一下,面色冷下来,沉声道,“不错,太巧合了。”

“我回头去查一查此事。”冲和表情严肃地说,“借运这等禁术,非得是道法高深之人才能施展,又是十八年前,范围很小,想必能找到些蛛丝马迹。说不得,你们这两桩祸事之间,真有些关联。”

“有劳道长。”路峥道。

冲和摆了摆手,又看向他,问道,“扯远了,你还没说,参加个生日宴,怎么会耗费了这么多的力量?”

路峥手指微动,按开轮椅上的一处机关,从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冲和瞧着有些眼熟,等路峥将之彻底展开,他才意识到那是路峥胸前口袋里装饰用的手帕。

帕子里包着几块水晶碎片,还有一小段金属,路峥托着它们,递到冲和面前,“道长请看。”

“这是……”冲和的面色变得严肃了一些,伸手拈起那段金属,“煞气?”

“不错。”路峥微微颔首,面色冷然,“那借运之人贪心不足,还想彻底夺走向小姐的气运,因此在宴会上安排了一场意外。向小姐在舞台上致辞时,吊灯正好砸了下来。”

“你动用自己的力量,暂时拉住了吊灯?”冲和恍然大悟。

路峥在道法上颇有天赋,又有气运加持,但实力其实已经不在他之下了。他之前还想,是什么样的斗法,能让他耗尽力量,若仅仅只是一些煞气,对路峥不足为虑,但若是要用虚无缥缈的“气”去拉起足有几十斤重的吊灯,哪怕只有片刻,消耗也难以想象。

想到当时的危险,冲和也忍不住有些恼怒,“究竟是什么人,十八年前就对一个小婴儿下手,十八年后还想要人性命?”

难怪,难怪十八年前,他为路峥起卦,明明卦象显示了一线生机,可是他们苦苦找了十八年,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头,却始终没有找到,无数次的生出希望,又最终绝望,原来……

原来是因为那代表一线生机之人的命运,也同时被人改了!

路峥闻言,冷淡的脸上浮现一抹嘲讽,“向家自己筹办的宴会上,还有谁能动这样的手脚?”

冲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星光酒店。

被路峥点名的向君明夫妻再三向酒店经理承诺己方绝不会报警,好不容易才把人安抚好了送走,回到临时休息的房间里,各自找了个地方落座,都忍不住疲惫地叹出了一口气。

眼下这种状态,他们看什么都不顺眼,听到对方的叹气声也只觉得烦躁。

“怎么会没事呢?”谭青萍首先不安地开口。

吊灯的确砸下来了,说明他们事先安排的手段是生效了的,可怎么就晚了这么两分钟,刚好让向晴躲过去了?

“够了!”向君明烦躁地吼了一句,“在这里猜测有什么用?吊灯的碎片已经收拾好了,回头拿过去请大师看过,自然就知道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向晴怎么办?”

提到这个,谭青萍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是,她人好端端的,咱们下面的安排就都作废了。”

“那就让她不能好端端的!”向君明恶狠狠地道。

已经到了这一步,眼看成功在望,他自然没什么狠不下心的。反正这么多年锦衣玉食地养着她,他们做父母的已经仁至义尽了,如今需要她为这个家做一些牺牲,不也是理所当然?

谭青萍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心疼的念头——养了十八年多少有点感情,那是在把人当孩子养的前提下,你会对养的肉鸡肉牛有感情,舍不得杀了吃肉吗?

但她的烦恼也不少,“只怕太激烈的手段都不能用,她会报警。”

说到最后两个字,脸色简直沉得能滴出水来。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脸面比什么都重要,信奉的是家丑不能外扬,凡事都有自己的规矩,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闹到外面去,更遑论是让公家插手?

可是向晴张嘴就是“一定要报警”,简直没有脑子!

但这没有脑子的脾气性情,偏偏正是他们有意纵出来的,能有什么办法?

谭青萍可不敢将向晴的话当成随便说说。那就是个棒槌,因为太过浅薄,反而不能指望她顾虑所谓的大局。二他们又是真的做了手段,若是成了也就罢了,向晴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但若是不成,总要考虑后果。

“那就做得隐蔽一些!”向君明不耐道,“准备了这么多年的大事,可不能在这里掉链子!”

说到最后,他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等了十八年,此事只能成,不能败!

谭青萍心下微微以凛,握成拳的手心里,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这么多年,她想尽办法,却始终没能生出第二个孩子,谭青萍知道,向君明早就在准备所谓的备用方案了,所以她也别无选择。

她皱着眉头,心念电转,很快就有了主意,“我知道了。”

虽然先是穿书,之后又发现自己处境不妙,生命安全正在受到威胁,但向晴还是睡了个好觉。

对此,她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既然危机不可避免,那么慌乱和担忧都没有任何意义,更重要的是寻找解决的办法。而她运气不算坏,第一时间就跟原著中的大反派路峥取得联络,有了初步的应对方案,那接下来就是养足精神,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一觉睡醒,她也很快就适应了这个有些陌生的环境,振作起精神,换衣服下楼。

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文莎莎热情的招呼声,“晴晴,你醒了?”

见文莎莎眼底发青、精神萎靡,糟糕的状态就连浓妆也有些遮不住,向晴不由露出一抹真诚的笑,故意掩唇打了个呵欠,“晚上没睡好,起晚了”

她一边下楼一边问,“对了,我爸妈他们回来了吗?”

“没有。”文莎莎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挽着向晴的胳膊说,“我刚才已经打电话问过了,伯父伯母处理完了酒店的事,就又去了公司。”

“是吗?这也太辛苦了。”向晴十分感慨地说。

“可不是?”文莎莎说,“因为你差点出了事,伯父伯母担心得不得了,也不放心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处理,所以才这么忙。”

“早知道我留下来帮忙了。”向晴闻言故作懊恼。

文莎莎一看说得太过,连忙往回找补,“算了,毕竟才刚出过事,你好好呆在家里比什么都强。那些小事,伯父伯母自然会操心,他们这么辛苦,还不都是为了你吗?只要你能体谅,伯父伯母想来就会觉得欣慰了。”

说到最后,她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嫉妒。

文莎莎虽然是谭青萍安排在向晴身边的人,但夫妻俩的打算是绝密,当然不可能让她知道。而且谭青萍做事滴水不漏,虽然有心想让原身学坏,却也不会明说,只是在了解了文莎莎的人品和性格之后,不着痕迹地促成了她跟原身的友谊,半点多余的事都没做。

反正在原身成年之前,她本来也不必做什么。

所以在文莎莎看来,向家夫妻对原身那种无条件的纵容与偏爱,怎能不让人嫉妒?至于夫妻俩不想让向晴接触一些事,也被解读成了过度保护。不然还会是因为什么呢?

无需谭青萍指挥什么,她那颗被妒火灼烧着的心里,就自然会滋生出恶意与毒液了。

譬如现在,在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向君明和谭青萍自然是焦头烂额,但即便如此,刚才谭青萍还是特意打电话过来,要她想办法带向晴出去散心,补过一个生日。

但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既然谭青萍吩咐了,文莎莎就必须要做到。

生怕向晴惦记着昨天的事,要去帮忙,她连忙转移话题,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因为谭青萍叮嘱了不要提起她,所以直到两人坐在餐桌边享用早餐时,文莎莎才状似不经意地说,“说起来也真是可惜,好端端的生日宴,还是你成年之后第一次在社交场合露面,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都没来得及多认几个人。”

向晴想了想原主的性情,笑道,“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正好我也不耐烦那些,倒是省事了。”

文莎莎明明是在安慰她,反而把自己说得憋气,握着筷子的手忍不住用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重新挂上笑容,“但毕竟是你十八岁的生日,连蛋糕都没切,我都替你委屈。”

“那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再办一次。”向晴说。

“怎么不能?像昨晚那样举办大规模的宴会不行,但是朋友们小小地庆祝一下,还是没问题的。”文莎莎笑着道,“晴晴,你觉得怎么样?正好昨晚大家也都受了惊,今天再聚一聚,也好安她们的心。”

向晴之前就听出了几分苗头,到这里已经十分确定文莎莎又在整幺蛾子了。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要说她的计划跟向家夫妻没关系,向晴还真不信。她本来就在等对方的动作,现在人家已经出招了,向晴自然也没有不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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