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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伸到了时涟的背部。
时涟扬起了颈脖,绷紧了身体。
第三根也钻了出来,淅淅索索。
时涟瞪大眼。
两道新的精神力飞快袭过来,摁住了他的腿。
时涟涨红了脸,前两次都在他昏迷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涂的。
但是这一次,他保持了清醒。
有两道自爆伤在腿上。
会被不经意碰到。
额头和身体的汗水越来越多。
随着浆液更多渗进皮肤和血液,身体内部的滚烫好像重新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时涟眼神有点涣散了。
这次的浆液,好像有点不一样,除了会变成薄膜隔离污浊的空气,似乎还多了说不清的催发成分。
黑雾全裹了过来。
浓郁得仿佛有了实体。
时涟闷哼一声,他被冰冷的沉重压得一喘。
两道禁锢住他手腕的精神力稍稍松开了,缠绕着他的手腕,让他抱住了黑雾仿佛是颈脖的地方。
时涟微微睁开眼。
禁锢住他腿的精神力也微微松开了一点,把他的腿变成向外拉开。
黑雾碰了碰时涟的额头,整个浓雾开始缓缓廷||动。
时涟被颠簸着,他咬住了嘴唇,偏过头闭上了眼。
黑雾廷||动的速度更快了。
祂在浆液中加了自己的体||液。
祂的体||液有剧毒,然而只要是祂净化过的,却可以和伤口黏膜结合反应,快速愈合。
除了从小家伙的伤口渗透进去,祂覆上他的身体,还能从小家伙的毛孔进去。
祂的“雌偶”会好得更快。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时涟的热意快达到了巅峰,他喉咙发出模糊的呜咽。煎熬和极致的快意反复交替。
他的手指仿佛已经掐进了黑雾的实体中……然后他突然身体一僵,腰身慢慢瘫软了下去。
黑雾把摁住他的精神力收了回去,
时涟艰难地爬起来,给自己披上衣服。
他再回过头的时候,浓雾已经消散。
洞外的雨声,风声,还有虫鸣,重新恢复正常。
时涟喘息一声,重新靠回了洞壁。
他慢慢捏紧了锋刃,他现在技不如人,但这个仇,他会亲手解决。
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重新出现的太阳星,让荒凉的异星也温暖了起来。
时涟爬上战甲,掏出工具箱,割开了机芯孔。
战甲的中-央机芯被虫母的一只钢刃脚穿透,里面的能量槽全部破裂,控制能量槽的线路早就凌乱断裂。
他点燃火石,将断裂的线路外皮烧掉,露-出里面的铜丝。凭着记忆,将凌乱的线路重新焊接正确。
异星很危险,山洞更不安全。
虽然他能等着帝国派医疗搜救战队来,但昨晚的不堪,让时涟意识到,如果自己能想办法尽快向帝国传输回去信号,或许他能尽快脱困。
时涟一瘸一拐,慢慢走回山洞口。
白天醒来后,他就尝试逃走。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或许这一大片异星战土,都被对方的精神力覆盖。
他去到哪里,祂都会知道。
时涟不做没必要的抗争。
快到山洞的时候,他脚步一顿。
洞口处,摆放了很多新鲜的蓝果。
像是不经意间被风吹下树枝,掉落在了地上。
时涟冷笑一声,所以这是暴露之后,那家伙干脆也不伪装了?!
他目不斜视地走进了山洞内,就像没有看见。
洞外最大的一棵树梢上, 祂暗戳戳探出脑袋,有点不解的甩甩尾部。
据祂的观察,人族是需要进食的。“雌偶”前几天还掏出了一管看起来就难喝的玩意儿, 但从昨晚上到现在,他却一口都还没喝。
祂趁他出去的时候,偷偷溜进过自己的山洞巢穴, “雌偶”的背包里, 好像没有了那种白白的营养剂。
肯定是喝光了, 所以他才去战场翻垃圾吧?
祂顿时有点郁闷。尾部甩得更加用力。
祂的“雌偶”都去战场捡垃圾了, 怎么却不碰祂摇下来的小野果呢?
而且他在垃圾堆里翻了一上午, 什么都没翻到, 两手空空地又吃力地走了回去。
难道,昨晚上祂有点粗暴, “雌偶”生气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 盘踞在树上的黑雾就有点慌。
虽然“雌偶”身上太香, 太好闻。祂才没忍住, 治疗时伺||弄||得有点激烈,让“雌偶”……高||潮了。
但确实都是祂的错。
黑雾开始绞尽脑汁, 用为数不多的观察过的人族经验,思索祂该怎么办。
祂被抓住关起来的那几年, 人族看祂的眼神恐惧又排斥, 显然祂现在还不适合以真面目出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祂长得太过高大。
隔壁那些祂一脚就能踩扁的小玩意儿, 人族看它们的眼神却显得温和了许多。
说来,人族总喜欢那种可可爱爱,小小一只的东西。
黑雾眼睛一亮, 小玩意儿是吧——
正好,祂也有。
黑雾挪动了一下身体, 淅淅索索低头看了好几眼,认真的从几根未进化完毕的分||身里面,挑出来祂自认为最漂亮的一根。
祂闷哼一声,斩断了这根和身体的连接处。疼得嘶嘶响,巨大的身体颤-抖了两下,等血液凝固了,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被砍下的分||身原本还是比较大,但缺少了精神力的支撑,它马上就变回了原型,缩得很小很小。
黑雾重新分了一部分精神力到斩断的分||身上,分||身本就有祂的意识,加上精神力和体||液的滋养,分||身的伤口很快就开始愈合,慢慢变成了第二个“祂”。
黑雾又琢磨了一下,昨晚上祂动用了体||液,“雌偶”应该是记住了祂的味道了。
祂新砍下的身体,不可避免也有本体的味道,“雌偶”一闻,肯定就能闻出来。
黑雾立直了身体,四下看了看。
不远处有一个老蜜獾窝,黑雾掏了里面一点甜丝丝的变异蜂蜜,小心涂抹在第二个“祂”的信息囊里。
深渊冷水的气味立刻变成了冰糖水。
黑雾放下心来。
时涟靠坐在洞壁前,微微闭着眼。
营养剂前天傍晚就吃光了,他有点饿。
其实三支营养剂,正常只能管一顿。勉强支撑了七八天,已经算到了极限。
今天又去战场翻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
战场上的虫族都有剧毒,白天的高温炙烤后,大部分更是腐烂发臭。
他这次走得还稍微更远了一点,然而异星太恐怖,笼罩着死亡的战场连一只活的老鼠都看不到。
洞口前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很轻,很微弱。
时涟一下就警惕地睁开眼。
这两天晚上,那东西没有再来。现在还是白天,难道那诡异的玩意儿又要出现了吗?
他捏紧了手里的锋刃。
他身上的伤口有部分倒是结痂了,然而断腿和饥饿,并没有让他的精神力和身体素质比那一晚好上更多。
如果它再来,他可能,还是无法抵抗。
洞口前的草丛堆被拱了拱,时涟眼神冰冷,精神力再次凝结到了手心。
草丛里的小东西,终于哼哼唧唧钻了出来。
时涟愣了愣,微微松了手里的锋刃。
和他想象的可怕异类不同,那是一条银白色的小蛇,细细的,应该是才孵化破壳,身体还没有他手指粗。
它的脑袋上还长了一对可爱的鼓鼓的小尖包,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嘶嘶嘶嘶地只凭着本能往前拱。
或许是中午日头太毒,又或许是洞穴给它安全感,小东西淅淅索索跑了进来。
它爬到了时涟的脚边,也不知道是时涟血气不足导致脚太冰凉,还是感受到了活物,小银蛇竟然伸-出艳红的舌尖,轻轻碰了碰,然后贴了上来。
它靠了一会儿,又往前爬了爬,这一次碰到了时涟的手。
小银蛇嗅了嗅,也不知道它闻到了什么,一下就张开小|嘴,嘶嘶嘶嘶开始叫嚷。
这应该是……饿了。
时涟神情微松,所以,这条幼蛇是把他当成了“母蛇”?
他垂下眼眸,盯着手边的小银蛇看了一眼,才打开了背包。
背包里有一板奶片。这东西对成年人完全不顶饱。
他抠了一块奶片出来,找了个小破金属碗,倒点水,把奶片溶进去。
小银蛇明显闻到了奶||香,舌头抖动得更快了。它爬上时涟的手腕,急切得拿鼻尖去拱。
时涟眼里终于闪过一点暖意,把小破碗放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