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罪恶都市（1 / 2）

“樱子小姐，你的体温好高，你是不是生病了？”

“请不要这样盯着我，我会帮助你的，请相信我好吗？”

“我去楼下便利店买点冰块给你降降温，你稍微等我一下。”

不行。

我得快一点。

再这样下去樱子小姐会腐烂掉的。

……

……

凌晨三点。

1991年，武藏野市。

东京的夜空特别浑浊，霓虹灯下三三两两的社畜醉倒在居酒屋门口，刚从迪斯科走出来的陪酒女吐了口痰，打湿了地上的报纸。

沾上劣质口红污渍的报纸上面写着...“泡沫经济是第二次战败。”

山田健二没读过大学，也不关心日本战败了多少次，他只知道穷苦老百姓永远是输家。

他踩了踩报纸，把卫衣上的黑色兜帽往下拉，尽可能遮住自己的黑眼圈，走进了居酒屋旁的一家罗森便利店。

“欢迎光临。”

夜勤店员蹲在货架前补货，背对着顾客发出了干瘪的问候，似乎心里并没有嘴上那么欢迎。

一年前还不是这样子的。

那时每个人手里都有着花不完的经费，脸上也时刻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男性在迪斯科里挥舞着大把钞票，女性穿着兔女郎装在舞台上排成一排摇摆着花扇，男男女女都在半梦半醒中欢笑着，好似整个世界都浸泡在了一个巨大的粉色大澡堂子里……

宛若梦境的现实。

——没有人愿意醒来。

一夜之间，每个人都变得死气沉沉的。

房子、钞票、股票坐火箭般升值的日子结束了。

昨天还在吆喝着一个东京可以买下整个美国的炒房客，今天就排着队走向了天台。大企业人事课领着应届毕业生在夏威夷包下酒店，连哄带骗让他们签下终身雇佣合同的好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

取而代之的是大规模裁员与临时工雇佣制度，美其名曰：

降本增效。

降的是普通人的本，增的是资本家的效。

结果就是，只要出生晚一年，短短的一年，面对的都将会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站街小姐身上的香水味越发刺鼻，地下偶像的业务拓展也充实了起来，骇人听闻的猎奇犯罪频频登上荧幕。

泡沫破裂。

——绽放的是罪恶之花。

……

山田健二也是晚出生了那么几年，便与整个黄金时代失之交臂了。

他从冷冻柜里拿出两大包1.1kg的冰块袋，摆在收银台前：

“喂，大叔，结帐。”

“真的是……”

中年店员嘴里碎碎念着走向收银台，一脸不情愿地用扫码枪扫着商品条形码：

“现在的年轻人连敬语都不会用了吗？新闻里报道的还真没错，真的是垮掉的一代……”

健二有点惊讶地张开了嘴。

年轻人又怎么了？

造成这一切的不都是你们这些老东西吗？

终身雇佣，只要年龄增长就能涨工资，越老越值钱，不管个人能力。

论资排辈，只要资格够老就是前辈，就能对有能力的年轻人指手画脚。

快乐教育，再从根上彻底堵死年轻人的上升通道。

难道，这些规矩是年轻人定下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