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惯手6(1 / 2)
盛云锦一直在观察杜大根的反应,听到宋筝的问话后,回道:“他没有说谎,人不是他杀的。”
“人不是他杀的,凶器却是他的,多少也有点关系。”
宋筝同意他的看法,只是还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
“还有就是,在提到玉儿时,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盛云锦眸色微动,细细思量着。
杜大根的反应确实奇怪,他震惊于玉儿的死亡,有些急切的想要摆脱自己与命案的干系。
这种反应是正常的,但两人却还看出,杜大根虽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说起玉儿死亡的情况时,又夹杂一些愤怒和不甘心,完全就不像是听说一个陌生人死亡时该有的反应。
杜大根和玉儿之间,一定有着旁人不知道的关系。
宋筝下意识的摸着下巴,思索道:“凶手杀了人,尸体和凶器都留在现场,可见在作案时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春香楼的人害怕死人的事情传出去,出于自保的原因将尸体和凶器都藏匿了起来,可为什么在一月之后,尸体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几里外的山林里。”
这几点盛云锦同样没想明白。
“去把那个尸检验状拿过来看看。”
盛云锦一点都不带客气的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宋筝被踹的也很自然,立马就起身去拿验状。
“嚯,盛大人,要不是知道你这段时间都跟我鬼混在一起,我都要怀疑这验状是你写的。”
宋筝惊叹的将验状递了过去,盛云锦看到时脸色都变了。
确实很像。
正当案件胶着之际,衙门外的鸣冤鼓被人敲的“咚咚”直响。
“何人在外击鼓!”
骤然听到鼓声,众人目光朝外看去。
宋筝和盛云锦同时抬头,目光中还带着些许没有收敛的严肃。
只见一个浑身是伤,腿脚不便,一瘸一拐艰难行走的男人,从外头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大人,小人要状告花舍老板杜大根。”
看清那人样貌,宋筝轻挑了下俊眉。
来人眉骨处有伤,没干的血从伤口处涌出,顺着脸颊滑落,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脸颊上还高高肿起一个巴掌印。
杜大根看清来人样貌后,气的要脱下自己脚下的布鞋上前抽打。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不曾亏待你吃穿,竟敢在公堂上空口白牙的就胡乱栽赃,真是反了天了。”
张富认出,来人就是不久前被杜大根毒打的小花匠,他记得那小花匠叫良子。
“放肆,公堂上岂容你等胡作非为!”
于家宝气急,惊堂木一连拍了好几下,这可给离他近的宋筝吓了一跳。
锦衣卫办案可不兴什么惊堂木,他对这玩意有些陌生。
现下离的近,惊堂木拍了几下,差点下意识的想站起来。
盛云锦瞥了他一眼,多少带点意味深长的味道。
宋筝讪讪笑了两声:“应激反应,莫见怪。”
良子进堂后,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身上虽有伤,可一点都不虚弱,反倒硬气的很。
杜大根被几个捕快按在着,脸贴在地上,十分愤恨的瞪着他,好似要将他瞪出俩窟窿似的。
良子余光瞥了他一眼,神情漠然。
“你说要状告杜大根杀人,是怎么一会儿事,还不速速说来。”于家宝轻咳一声,板正说道。
“大人,小人私下里多次见过花舍老板杜大根向玉儿姑娘要钱,被拒绝后心生怨恨,私下里百般羞辱于她,骂她是赔钱货色,上不得台面。”
良子一边说着,一边手伸到怀里掏着什么东西:“这是小人在打扫花舍时,在杜大根的房中找的一张欠条,可以证明小人说的都是真的。”
“小人知晓命案的严重性,不忍玉儿姑娘香魂不安,特将杜大根藏在枕头底下的欠条带了过来,请大人过目,还玉儿姑娘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堂外哗然,几十来口人眼巴巴的看着杜大根,等着他给个交代,好奇心都被提到了高点。
杜大根急了:“那欠条是她心甘情愿给我写的,怎就是我逼她,你莫要信口胡诌。”
说完,杜大根突然意识到什么,怒目圆睁的瞪着良子:“欠条我都是藏在床底下的罐子里头,就算是进来打扫,也断不会寻到那里去,是你要诬陷我。”
于家宝冷哼一声:“是否胡诌,本官自会定夺。”
朝堂上吵的热闹,宋筝往盛云锦那处凑了凑:“我看这良子说话极具条理,就好似练习过一般,可一点都不像是突然兴起,紧张之下才来报官的。”
盛云锦视线在良子身上流转:“你注意看他的右手。”
闻言,宋筝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衙役走上前,从良子手里拿过欠条刚要给于家宝递过去,那边就道:“燕香妈妈,你看看这是不是玉儿的字迹?”
“大人,你可太抬举奴家了,奴家哪里识的字啊。”燕香抖了抖手里的绢子,看都不想看欠条一眼,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直蜷缩在几个姐姐怀里的丽儿突然出声,颤颤巍巍的说道:“大人,我能辨玉儿姐姐的字。”
玉儿和丽儿是同一个教习嬷嬷,两人除了学习琵琶技艺外,平日里也会学写几个字。
两人朝夕相处的学习,对方的字迹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于家宝点头示意:“把欠条给她看看。”
丽儿看过后,激动了几分:“大人,这就是玉儿姐姐的字迹,若您不信,我这还有玉儿姐姐写过的字帖,可以给您做字迹比对。”
玉儿的东西在搜查春香楼时便已经带了回来,要进行字迹比对倒是容易。
于家宝看过欠条后,将纸条恭恭敬敬的递给盛云锦:“大人,请过目。”
宋筝替他伸手接下:“别说,小姑娘字迹倒是娟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