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攻守之势（2 / 2）
没等他把疑问说出口，手腕被猛地按住一带，他被迫转身，几乎撞在少女怀里。
阿莱塔将怀表连着赛伦的手一起握住，
“能不能用，试试不就行了！”
既然作为副作用产生的雾气想把她留在这里，那女神宝物的本体没理由对她毫无反应，二者总会分出个优先级来吧，不如直接告诉她应该往哪去好了！
手指触碰到怀表的瞬间，一种强烈的被侵染感从指尖遍及少女的全身，仿佛过电一般，无数光怪陆离的幻象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一刹那身体的控制权近乎完全丧失，要不是被赛伦抓住了手腕，阿莱塔几乎要倒在地上。
“……你这废物救世主还是有点用的嘛……喂，快起来继续走。”
男孩带着些许诧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又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少女的眼神重新恢复焦距，抬眼，却发现出现了一道一人多宽的光路，自怀表延伸到远方。
那光芒稳定，温暖，所有雾气都被挡在光路之外，像是在红毯两旁垂首伫立的卫兵。
阿莱塔有些迷惘地眨了眨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赛伦拖着她往前走，
“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真是莽撞的家伙。看来女神确实非常偏爱你，指引你接近乌比安之环的优先度要高于这些雾气。
“这也许算是……为救世主开辟的荣耀之路？嗤！有感到荣幸吗？阿莱塔小姐。”
男孩话语里毫不掩饰的讽意让阿莱塔皱起了眉头，莫名其妙的名词更是让人一头雾水。
她勉强打起精神，突然反手狠拽赛伦的手臂，后者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她拽得跌坐在地！
“你——！找死！”
低头对上赛伦满眼写着“等会儿就杀了你”的阴冷眼神，阿莱塔也笑笑，反正都得死，还有什么委屈自己的必要么，
“这是来自救世主的爱抚，有感到荣幸吗？赛伦先生。”
＊
外联部别馆。
穿过寂静的花园与走廊，路过好几个雕塑般静止不动的黑蓝制服，大厅的大门朝两旁缓缓退开，露出建筑内里的模样。
“……外联部的品味，不会这么别致吧。”这应该是赛伦一伙人布置的，从知道她的存在到现在，这布置场地的效率可真高。
阿莱塔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装饰，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感慨。
如果不知道这是外联部的别馆，她甚至会以为这是什么准备了许久的神秘学主题cos现场。
这个房间很宽敞，中央部分是可以顶部敞开的天井，淡紫色的月光倾泻在石板上。
被清理一空的中央天井及周围的柱子和墙壁，以类似闪粉质感的颜料绘满了各式各样的法阵和符号，一些像是星图，也有一些有点像亚修塔尔召唤她时的那个，最中央的部分放了一个圆台，不知道上面是什么东西。
但更显眼的果然还是以天井为中心，四处放着的各种奇怪的装饰品，各种水晶制品，植物，镜子，香炉，蜡烛，武器，书籍等等等等，摆放的位置似乎有什么规律，反正超过了她的知识范围。
当然也有部分格格不入的拆不下来的现代工业产物，比如门口旁嵌入墙壁里的，似乎是电视的显示屏。
两人走进大厅后，门在身后自动关闭，赛伦把她扔在门口便气势汹汹地往里走，似乎完全不担心她逃跑。
······不过她就算跑掉又能去哪里呢？
少女望了望四周，发现这场地被收拾得相当空旷，连一把凳子都找不到。
再瞅了瞅崭新整洁的校服，她不想直接坐地上，只好将显示屏对面的一个花瓶从支架上搬了下来，吹了吹灰尘，把支架挪到显示屏前面，自己坐了上去。
她垂眸望着显示屏里的自己开始发呆，面前光可鉴人的显示屏却忽然倒映出一道人影。
……那不是她自己。
阿莱塔睁大了眼睛，在她从凳子上跳下来之前，屏幕里的人影放大了，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她冲出了屏幕！
与此同时，后面传来赛伦的喝声，
“千非镜！你死哪儿去了？”
“你好啊，传说中的救世主！”
从屏幕里冲出来的人影，一下子扑到了阿莱塔面前，不顾阿莱塔拼命往后仰的姿态，热情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哐当！
不出所料，承受不住对方扑过来的压力，两人一架一块儿倒地上了。
好痛啊！
被垫在底下的阿莱塔眼泪快要掉下来！
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突然扑过来的显示屏幽灵，发现它的本体竟然是一个年轻女孩子。
对方紧紧挨着阿莱塔，脸贴得极近，淡淡的水色发丝几乎扫到了她的脸颊。
一双有着明镜般质感的银灰色眼眸，正专注地凝视着她。
“我的名字是千非镜哦，我一直非常非常想见到你。”
名为千非镜的少女，笑吟吟地用手轻轻抚摸着阿莱塔的脸颊，声音轻得近乎耳语，
“可是我们的缘分竟然只有这么一时半会，真是奇怪。你对我来说到底特别在哪里呢？让我好好看看！”
……什么意思，我搞不懂啊！
在她蠢蠢欲动地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阿莱塔果断伸手卡住她的下巴直接用力推开，同一时间，少女衣领后的帽子也被人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拽。
阿莱塔：“……请离我远一点，谢谢。”
赛伦：“你这家伙！场地都还没有布置完来这偷奸耍滑！滚回去工作！”
千非镜鼓起脸，不忿地拉回自己的帽子戴在头上，
“我已经一个人布置了这么多……你回来了，剩下的一点点工作不应该是你的任务吗？我来这边负责看着救世主呀。”
她朝正在扶起凳子的阿莱塔抛出一个wink。
阿莱塔：“·······我是阿莱塔，你好。”
随后她与赛伦对视一眼，互相两看生厌地哼了一声，别开眼神。
见状，千非镜饶有兴致的目光在两人间转了转。
赛伦重新冷冷地瞪向千非镜，
“分配给你的工作没做完就是得接着做！临时工有点临时工的觉悟，少在这借着机会偷懒！她这么大个人，不看着还能丢了不成！”
千非镜被他骂得连连后仰，一副不听不听的模样，把帽子往下一拉罩住整个脑袋，然后像蘑菇一样缩到角落里，小声嘀咕道：
“去接救世主的工作那么轻松，还想把这里的活全丢给我干，明明当初说的是一起完成，根本没有具体分配，我看你才是想偷懒吧！”
话很硬气，要是动作别那么怂就更完美了。
明明千非镜看起来年龄要更大一点，但看起来两人之中似乎以赛伦为主导，因为她是临时工，赛伦是正式工？
“你——”
被激怒的赛伦目光凌厉，斥责的话语刚到嘴边，就被重新坐回凳子上的黑发少女打断了。
“打扰一下。”
阿莱塔默默听了一会儿内讧，伸出手横在他们中间，
“听这意思你们要好一会儿才能弄好，所以，我在这干嘛？还有，你们到底是想拿我干什么？”
她安坐在凳子上，目光一一掠过赛伦与千非镜，又回到面前的显示屏上，
“至少······先说一下为什么我是救世主吧？别搞错了，最后还是你们自己麻烦。”
不知何时，四周变得极其安静，只有少女一个人的声音在室内回响，激起的回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效果还真适合K歌啊。
阿莱塔在心里发出了不合时宜的感慨。
另外两人就没有她这么无悲无喜的心态了，千非镜与赛伦的表情此时都十分郑重。
“不可能搞错的。”
说话的是千非镜，她从角落里站起来，仍然是笑吟吟的模样，却显得格外肃穆，
“你能来到这里，就意味着女神的承认，你是预言里的救世主，无论以何种方式，你都会为这个世界带来变革。”
她深深地看了阿莱塔一眼，还想说什么，但赛伦接过了话头，他的眼睛里也闪动着某种奇异的、真情实感的兴奋，
“乌比安之环和你的共鸣毋庸置疑，你确实是我们要找的人。就在今天，你会成为真正的救世主！”
阿莱塔：“啊？我不太懂诶，具体是怎么个做法，说清楚点。”
赛伦白了她一眼，一副“你真烦”的表情，
“女神将再次降临，你将有幸献出自己的一切，成为女神的凭依。”
“······”
祭品？不对，是容器。
这、这······
太荒谬了吧！
世界上死法千千万，但都穿越就为了死于邪教祭祀不是很怪吗？要知道她中二期的给自己定的结局可是战死沙场的！
阿莱塔果断回答：“我才不要！”
赛伦抱着手扫了她一眼，几乎笑出声来了，
“这是你想不要就能不要的？老老实实等死吧！”
“对我客气点，小子。”
阿莱塔用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硬气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我现在的定位是女神的容器，还是女神偏爱的对象，要是我死之前有什么执念，例如杀了某个嘴欠的小鬼，你说女神愿不愿意顺手为我实现这个微不足道的遗愿呢？”
此言一出，千非镜怔住了，赛伦的笑容也冻结了。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黑发少女偏了偏脑袋，嘴角扬起，继续慢条斯理地道，
“虽然这个概率很小，不过我赌不赌都会死，而你——赌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