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疯子与残神（1 / 2）
姜云明是被热醒的，火烧火燎，热浪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要将他活生生烤熟。
惊醒过来那一刻，他甚至还嗅到一股烧焦的气味，下意识地看向衣袖两旁，烧焦的痕迹十分明显。
那盏铜灯哪去了？还有这四周的灵气怎么回事？
灵气稀薄到几乎快可以忽略就算了，怎么还混杂有别的气息。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刚想挣扎着爬起来，熟悉至极的疲倦感徒然降临。
那一瞬间，他想起来了姜太初最初的嘱咐，他必须在半天内寻到一个活人缔结因果！
当即，他挣扎着想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但是没能等他直起身子，一股杀意徒然袭来。
只见有一物体朝他极速飞来，那是一把石矛，锋利异常。
以这速度，他根本无法完全避开。
是谁要害他！
他几乎是拼尽全部力量，想着躲开这致命的一击。
嗖！
石矛快如疾风掠过，锐利的矛直接穿过他的骨头，将他整个人直接钉在地面上。
剧烈的痛楚几乎令姜云明面孔扭曲，他抬手直接封住被穿透的肩膀，止住那即将喷涌的血。
这时，一道声音带着几分诧异传来。
“呀，没死！你这血怎么不流了？”
声音的主人也随之映入眼帘。
那是一名高挑的清瘦女子，她一身兽皮衣，背着三根石矛，拎着铜灯，提着一条人头大的肥鱼，此刻正满脸好奇地朝姜云明走来。
她那好奇的神情，丝毫看不出原先的半点杀意。
就像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玩闹。
姜云明愈发觉得这女子十分蹊跷，可是这附近似乎只有这一个人，他好像别无选择。
“你是何人？”
女子笑了笑，她把肥鱼甩到姜云明脸上，冰凉的感觉让姜云明瞬间清醒了不少。
只听到她笑着说，“风，你也可以喊我疯子，我喜欢听。”
姜太初建议喊的那一声义母，姜云明卡在喉咙里，实在是喊不出口。
师父对不住了，云明真的喊不出口！
“你我无冤无仇，何必伤我至此？”姜云明一边说一边疯狂转动脑子，他得想个办法让这疯子和自己扯上大的关系。
风直接把肥鱼递到姜云明嘴边，她依旧是笑，“异乡人，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东茫荒域，葬月河里捞出来的东西，是属于打捞人。”
“你是我准备献给神灵的祭品。”
“看在你还没死的份上，这算是我为你准备的最后一餐，吃吧。”
这递到嘴边的肥鱼头长角，鱼目还是黑的，看着怪异极了。
姜云明看着这条鱼，想配合演一下咬一口鱼的心飞走。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那还是鱼吗？确定能吃？
半晌，姜云明索性直接说道：“我名姜云明，我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他想了下，又补充一句，“无论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
他能够感知到这疯子目前只是一个凡人，和他一样的凡人，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也没有其他的能量波动。
“就凭你也想收我为徒？”风诧异不已，她直接把肥鱼甩姜云明脸上，笑盈盈地开口，
“上一个想收我为徒的已经死了，我杀的。”
“你不是说我来自异乡吗？难道你不好奇我究竟会些什么本事吗？”姜云明见这疯子似乎想要起身离开，连忙开口。
怎料，这风歪了下头，笑了声，“你能长这么大，当得上神灵的祭品，不就是本事吗？”
姜云明头一回感觉到人和疯子的区别。
如果真的有别的选择，他一定要换个徒弟！最起码得是个正常人！
当他忍着剧痛思考怎么让这疯子同意的时候，那本来起身离开的风突然凑近，她困惑道：“我怎么感觉看到你头发白了？”
姜云明一愣，紧接着他又听到那疯子满是新奇的声音。
“你就是他们说的白骨精吗？人皮披的不错，挺好看的。”
旋即，她又自言自语，“神灵大人好像没规定祭品不能是白骨精，应该也可以。”
要疯！她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
姜云明有些抓狂，他抬手想抓住风，而那无意中的一瞥，他看到了自己的手。
只见那枯黄的皮肤包裹的几乎要爆出来的骨骼，看起来相当的怪异，像是刚从坟里爬起来的尸骨。
这真的是他的手？
他心头一颤，这究竟怎么回事！
就算是只剩下最后一天的命，也不至于让他都快化成白骨了吧？
等等，化作白骨？
猛然间，姜云明想起来了曾经在《源始道册》看过的某个故事。
在某个小世界里，有个倒霉蛋在一个林子里迷了路，路过一处洞穴，忍不住进去看了几眼。
当他从林子里走出来，发觉自己家没了，整个村子变成了平地。他慌忙四处乱跑，想找到个活人问问情况。
却没想到，当他看到活人那一刻，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副白骨。
道册里记录了解释，指出这是因为误入岁月异常地带而来到不属于他的此刻，化作白骨是因为他承受不住那岁月流逝之力。
姜云明又一次想起师父当初的嘱咐，原来这半天时间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因为他的命数，而是他必须要借助属于此时此刻的因果，强行抵消他所应承受的岁月！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姜云明立即抓住风的手，急切道：“你要如何才愿意做我徒弟？”
这白骨精怎么总想收我为徒？奇奇怪怪。
风思考片刻，失笑道：“你是不是还没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听清楚了，你将是我们村近期上供给神灵的祭品。”她顿了下，“知道吗？神灵可不会介意祭品的死活。”
说罢，风不再愿和这异乡人废话下去，她握住那把将姜云明钉在地上的石矛，手腕一转便将是石矛抽出，连带洒落一片血花。
石矛呼啸掠过，直指姜云明眉心，“你很烦，知道吗？”说着，风又甩手，“算了，我估计也没办法带你回去，你自生自灭吧。”
这一刻，姜云明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反复无常。
前一刻还在威胁自己的人，下一刻就放了自己。
这是在干什么！
玩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姜云明直接断开受损处的血管，再次闭上眼感受四周可能存在的希望。
很遗憾，方圆十里内，除了他眼前这个疯子，竟然没有半个活人！
得知这个结果，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干脆和那条鱼缔结因果算了。
踉踉跄跄爬起来，看到风远去的背影，姜云明急了，“你要去哪！”
那带笑的声音传来，“杀残神。”
“我替你杀！”姜云明别无他选，慌乱开口。
风不过是一介凡人，想必她要杀的残神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这时，风转身看向他，笑得很干脆，“你就这么想当我师父？可以，你把那残神杀了，我认你便是。”她抽出一把石矛，手腕一转，指向一处，“前方不远处，便是残神目前的停留处，你随我来吧。”
这位残神，对不住了，我会替你建个好看的坟。
姜云明深呼口气，勉强走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见此，风投来了质疑的目光，“你行不行啊。”
姜云明咬咬牙，直接伸手，“要不你拉我去？”
风一脸无语，“至于吗？你走都走不动，老老实实待着等死多好，干嘛还非要来拖累我。”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一边碎碎念一边走了过来。
姜云明觉得难堪极了，他目前的身体状态能站着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消耗多余的体力去行走，等会怕是根本没力气对付残神。
他以为风走过来必定还会嘲讽一番，却不料她竟然直接拉着他，一把便将他背起来。
她笑着说：“你们白骨精的原形都这么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