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解厄（2 / 2）

“我十岁了，妹妹你几岁了？”

云霄无力的笑了笑，“十，二。”

卓少阳睁大眼，看着云霄瘦瘦小小的身子，有点不敢相信，“十二？可你看着比我小。那我叫你云姐姐吧，云姐姐，你怎会一个人在林子里？”

云霄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

老者端着一个青花碗走了过来，轻斥，“少阳，姐姐不舒服要多休息，别逗着她说话，你来喂姐姐喝些粥。”

云霄想说自己可以吃，可身上真的没什么力气，手掌连个拳头也攥不起来。

男孩乖巧接过老者手中的碗，“祖父，她叫云霄，十二岁了，可她看着比我小，是不是？”

老者怜爱的看了云霄一眼，走到离两人几步远的一棵树旁坐下。

卓少阳挪了挪屁股，凑近了些，舀起一勺白粥，轻轻吹了两口，送到她唇边。

云霄饥肠辘辘，早等不及了，也不管烫不烫，张嘴就把一勺粥吃下。

“云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林子里，一个人很危险的。祖父说你要多休息，那你别开口，听我说就好……我和祖父昨日中午到的林子，还是我发现的你，”说到这，他朝她笑了笑，酒窝深深浅浅地变幻，“你一直在睡觉，叫都叫不醒，祖父说你生病了。”

老者靠坐在另一棵树干上，笑看着这边，“臭小子，哪来的那么多话？”

卓少阳嘿嘿一笑，“我和祖父要去北疆寻我爹，你要去哪里？哦，你现在不能说话。”

他嘴里说着话，手中动作不停，每舀一勺就吹一吹，“我们是邺京人士，你是哪里的？我在路上碰到好多从北地逃荒过来的人，你也是从那边过来的吗？”

云霄点了点头。

“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我爹还在那儿呢，我，我有些担心。”

云霄只有她这大半个月的记忆，她是真的答不上来，只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卓少阳有些失望，片刻又露出笑脸，问：“你知道叶重山将军吗？可厉害了。”

云霄点头，叶重山这个名字，她倒是听胡阿兰说过，是镇守北疆的将军。大堂姐对这位将军很是推崇，嘴里全是好话，不过，似乎被朝廷派来的兵给抓走了。

云霄很快就喝了大半碗，稻米煮的白粥就是香，还挺稠。有点咸，应是加了盐的。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吃到稻米粥。

“我爹是叶将军的参军，可厉害了。”卓少阳说道，脸上全是骄傲。

云霄看看卓少阳，又侧头看看闭眼小憩的老者，他的侧脸看着有些悲伤。

“我爹的功夫可厉害了，我家中有好几个木人桩都被我爹打坏了，比我的腿还粗呢……”卓少阳说起他爹，夸个不停，眼中全是孺慕。

云霄举起大拇指扬了扬。

卓少阳明白他的意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压低了声音道：“偷偷告诉你，祖父说，我爹能以一敌十呢。”

卓少阳是个活泼的小小少年，拉着云霄讲个不停，连他娘喜欢给他绣喜鹊登枝花样的小衣都和她说了。

云霄对这个世界完全不了解，因此乐于倾听，两人倒是很合拍。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日一早，卓家爷孙俩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云丫头，你大好了，我和少阳也要走了，这个你带着。”卓老爷子递了一个小荷包给她，“饿了买些吃的，多保重。”

云霄捏着手中的荷包，并没有推辞，点点头：“卓爷爷，往后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只不知要怎么找你们。”

过了一日，云霄的嗓子虽还哑着，但讲话时已没有前一日那么刺痛了，烧也已完全退了。

卓老爷子蹲身收拾杂物，转头笑笑，“举手之劳不必挂怀，我们是邺京人士，只是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回去了，”他叹了口气，笑笑：“有缘自会再见，你一个人小心些，也别在林子里待着了。”

说着话，他把一个包袱挂在胸前，身后背着一个更大的包袱。卓少阳也背好了自己的小包袱，脸上有些不舍，“云姐姐，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云霄自己也不知道，无从回答，她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了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云姐姐，再见。”

云霄看着面前的男孩，轻声道：“你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卓少阳笑了，酒窝深深，重重点了点头。

看着祖孙两人消失在丛林中，云霄这才拿出怀里的荷包，沉甸甸地，里头有一小块碎银和一百多个铜板。

荷包是两层，内里是白色绢布，外头应是丝绸，上头绣着一个卓字。收进怀中，轻轻拍了拍。

筐里的野菜早就干了，她猜测自己可能昏睡了有三四天。也不知五大郎还在不在林子里，她找了根杖子当武器，也走出了林子，到处可见石头堆砌的小灶和烧剩的灰渣。

她走进大太阳底下，晒得身上有些烫，顺手拽了些杂草，给自己编了顶草帽戴。

辨别来时路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往这个方向走，就可以到达上户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