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话 宿敌郎君子!(1 / 2)

男人腰背紧了紧,那如枯潭般深寂的眼眸里,仿佛被雨打湿,波澜不断。

这样无疑让两人贴得更近。一个刚劲有力,一个柔韧无双,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白觅搂着他,鼻尖贴在他的胸膛,彼此的呼吸夹杂着雨水的湿润,她脸上的水珠汇聚在下巴,不住地往下淌。

她闻到了宿敌,郎君子。

与自己身体里那味蛊相抗的另一味毒药。

她浑身疼痛起来,骨缝里寒冷无比。

手指微微散松。

男人察觉到,回过神,双手用力挽藤,动作显然比方才更自由。

他冷声道:“别发愣。抱紧点!”

可白觅哪还能听清,那药香刺鼻,她已经开始意识模糊。

一瞬间,她便滑落下去。

男人眼疾手快,双手紧紧握住了白觅垂下去的胳膊,带着她一起往下坠。

白觅吃痛醒来。

发觉自己躺在草木葱茏的崖底,衣裙撕破了很多口子,鞋也摔得不见了。

雨已停歇。

男人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擦拭身体。更为破烂的里衣外袍铺在几块岩石上,黑色面料隐约可见斑斑血迹。

脱了衣裳,他身上便只剩一条绫裤。墨发尽数披散下来,遮掩了赤裸的肩背。

白觅扶了扶疼痛的小脑袋。

她没受什么伤,大概是因为掉下来的时候,这人一直抱着自己,以刀刺壁减缓速度。

加上石壁缠满藤蔓,崖底又生长着茂密的杂草树木,一定程度抵消了坠崖的危险。

不过,他的匕首应该是废了。

白觅走向他的时候,在草丛间瞥见两截折断的刀刃。

她小心翼翼地拿破布缠好手掌,弯腰捡起断刀。

男人擦完身,抬起左手转动几下,应是方才持刀穿壁造成了损伤。

白觅想,这陌生男子性命攸关时,依旧能护着她,若是熟人指派没必要藏着掖着。

那必定是想染指她的那群家伙。

此人留不得。

白觅举起刀片,对准男人的后心窝狠狠扎了下去。

怎料他蓦地转身,仿佛早有预料,稳稳攥住她持刀的手腕。

锋利边缘划过赤裸胸膛,在男人皮肤上割开斜长的血痕。

“你想杀我?”他垂眸俯视着面前神色冰冷的少女。

这人眼里没有丝毫笑意,黑沉沉的,如同寒冷的潭水。

黑布遮着脸,看不清面容。

白觅脊背起了一层白毛汗。她不肯出声,急剧膨胀的危险感冲上脑袋,发出尖锐的警告。

男人笑了笑,多情又温和,然而温和背后藏着的,是极致的尖锐薄凉。

“杀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肉。”

他的声音扯回白觅的思绪。

“杀人?杀什么人?我杀狗都费劲,哪能杀人呢?”

“白小姐假意去草坡如厕。摔落山崖,又非要陆川下来救。难道不是想杀他?”

白觅一愣,这人一直在暗中窥探她?

“我狼狈不堪的模样岂能让随从丫鬟瞧见。找陆哥哥来救不应该吗?”

男人顿了顿,眸光越发冷:“方才我抓住的那棵树被你动了手脚。”

“什么树不树的?咱俩加起来有两百多斤。它太小了,它撑不住不很正常?”

“很好。”

“好什么好?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白觅赏了他一对白眼。

男人笑着,手指用力夹住她手里的刀片,直接飞入一旁的石缝里。

白觅睁着无辜的眼睛看他。

男人伸手将她的腕攥得发红,声音却依旧情意脉脉:“那,请白小姐说说,方才为何想杀我?”

白觅眼睫颤了颤,垂落下去。

在紧张和亢奋的情绪中,她尝到一点疯狂的甜头,被拆穿或被杀也无所谓。

她不在意,技不如人罢了。

两人站得很近,近得白觅能感受到他那辛烈的气息。

这人应该是有大病,不然也不可能服用郎君子这种药物。

既如此,也没必要亲自动手去铲除了。

细看之下,男人皮肤光滑而紧致,腰腹线条流畅,勾勒出隐隐约约的肌肉轮廓。

是那种,壁垒分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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