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遭遇星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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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很怪。

法瑞斯看到了这里的原住民农夫们，他们应当往常一样努力劳作着，唯一与兄弟们的区别就是披着厚实的防护服，那通常是接近棕灰色的。这些庞大的农业机器喷吐着浓烟，原本以亚音速前进的速成人察觉了怪异--它们脱离了自己应该耕种的区域，转而围成了一个大圈。

某种悠长的，抑扬顿挫的语调从那圈中传出，拖拉机似乎组成了剧院的外墙，依稀能从中看到隐隐烁烁的人影。那里似乎在上演某种歌剧，这可真是稀奇，农业星球的生活质量的确比铸造星球好上不少，可他从未听说过竟然还有停工表演歌剧的余裕--还是在播种期间，错过了规划时间，大半个恒星系的人都得饿肚子，被轰成石头球的拉曼提斯除外，殖民者人数到还算可以接受。

在好奇心驱使下，法瑞斯选择了改变轨迹。在泥泞的土地中迅速前进着，他从拖拉机的缝隙中似乎看到了某种粗糙的黄袍--大概是被喷涂了劣质黄色油漆的防护服，这些昏黄色泽的燃料在他们身上刻画出了奇怪的符号--三条弧状线条围绕一个原点不对称地延伸（黄印）。

这种行为通常情况下是会被禁止的，防护服对原住民们是重要的生存物资，而非原装的油漆很容易对那上面的涂层造成损伤，并导致突如其来的泄漏，这么干每次出行都无异于赌一波防护服的质量。某种来自本能的危机感开始刺疼法瑞斯的精神迫使他调动了自身的灵能，湛蓝色的闪电在他的身周闪烁着，连带一套厚重的，坚固的宛若岩石一般的障壁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以思维撼动物质，以物质撼动现实...”

他低声念着，有意识地加强了对自己力量的操控。单纯的能量是最好创造的，而一旦涉及将能源转化为质量，难度就会开始大大提升。法瑞斯通常都会使用周边本就存在的物质作为创造物品的原材料，但这一次他绝不能这么干，本能在拒绝他使用脚下看似依然正常的泥土、砂石乃至空气，现实似乎已经出现了某种畸变，令这里不再适合灵能者生存。

那是浓厚的恶意。

法瑞斯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某种粘稠、浑浊的水塘，本能的警报越发急促，连带的自己的法术书也擅自展开。歌剧停下了，灵能者真切地看到了那些身着褴褛黄衣的怪人，他们佩戴着材料未知的黄色面具一动不动，仿佛正静待他前来一般。

“...沿着岸边切开云彩，双子的太阳沉向湖间；长长的影子落了下来，就在那卡尔克萨黑星升起的奇妙之夜...”

突兀的，一道优美的，富有韵律的女声划破了寂静，法瑞斯下意识甩出了一道亮白色的庞大灵能闪电--它本该怒哮着将周围的一片炸平，但却在脱手的瞬间消失不见了，甚至未能发出电浆涌动的咆哮。

“夜中运行的奇妙之月，但更加奇妙的还是那失落的卡尔克萨...”

腰间的法术书挣断了束缚它的皮革带，将自己的书页拍在了法瑞斯的脸上，无数宛若蛆虫扭动一般的字体仿佛在舞蹈着，争先恐后地涌入了他的双目，哈斯塔，黄衣之王，无以名状者，深空星海之主，遥远的欢宴者。

但接下来，这本书被揭开了，不，是被撕碎了。那是漆黑的，形似触腕或是更糟的东西，它们从一位身着褴褛衣衫，佩戴着黄色面具与精致冠冕的王者身下探出--准许法瑞斯如此形容他看到的这一幕，身为灵能者的本质令他看到了更多，那是贪婪前进着的，吮吸着脑浆的触手怪物；那是无法理解无法描绘，仿佛是将颜料盘中的色彩混合在一起组成的最糟糕的造物，它们重叠在了这位存在身上，令他的大脑烧灼。

（是真的在烧灼，法瑞斯似乎可以听见自己脑浆沸腾的声音，若非身处现实属性遭到削弱的幻梦境，他恐怕已经死了。）

“你差点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