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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瞿子慕的眼神立时变得诡异起来,他冷冷看了一眼监牢外,道:“怎么,你的戏还没完,是父皇来迟了,没接上你的戏吗,三哥。”
闻言,时十安陷入了几瞬的沉默,他回过味来,暗道原主是真会作孽。
他扶着若明起身,抬起头望向瞿子慕,神色认真:“没有人。”
瞿子慕一声不响地站在原地,显然是不信,二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等到一旁烛火都烧到底爆出火花,时十安才再次开口:“你看到了,没有人。”
瞿子慕冷哼一声,抬手甩开身上的狐狸大氅,拔步向前,擦肩而过之际,狠狠撞了一下时十安的肩膀。
时十安感受着肩膀传来的疼痛,微微侧过身看向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若明,今日的事不许透露给任何人。”
若明:“可是殿下...”
时十安看他一眼,若明当即噤声,随后又忍不住小声道:“殿下,陛下还没说要放...九殿下出去呢...”
时十安:“我去跟父皇解释。回去吧。”
时十安转身欲走,一瞬间,却是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他上前翻找几下,从角落中翻出一枚绿色的玉佩,其上刻着一个“慕”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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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十安百无聊赖地瘫在桌案上,手里摆弄着棋子。
进入这个小世界已经十几天了,他还是没有适应。各方面都不比现代社会方便不说,没有可供娱乐的电子设备这一点就让他很是头秃,每日只能窝在房里看书,或者出去逛园子打发晨光。除了这两件事可做,别的再没有了。
不过今天不太一样,今天瞿慕,不,瞿子慕要来与他同住了。
因着那日荷花池的事,时十安把瞿子慕放走后,回去对着皇帝撒娇耍赖,皇帝也就依了他,但提出要他们二人重修旧好的要求,不可引得兄弟之间生出嫌隙。
时十安还没说话,皇帝就道:“让九,去你宫里住一段日子吧。”
不管皇帝这个决定为何而做,时十安倒是开心得很。
他坐直身子,唇角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虽然瞿子慕现在对他还抱有很深的敌意,但只要一想到之后能每天都看见他,时十安就很开心。
“若礼。”他开口轻唤,若礼低着头小步走进寝殿,恭敬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这是原主另一个贴身侍从。比起若明,若礼的性子更为温和纯善。
他们二人,一个是做三分事夸五分功,一个是做十分事却一字不言。
先前那个没什么脑子的原主明显就更吃若明那一套,经常只带若明出门,把若礼丢在宫中留守。
不过现在...时十安看了眼低眉顺眼的若礼,问道:“九殿下的屋子可按我说的布置好了。”
若礼:“皆已布置完毕,被褥用的是新进贡的云锦。按殿下的吩咐,选了天水碧的颜色。一应摆件也都是挑的最好的,只是这时节寻不到梨花,就剪了园里的白梅放在青花瓷瓶里,在屋中最显眼的地方各摆了三瓶。”
“嗯。”时十安赞许地点点头,“九殿下一会当就要来了,我小憩片刻,他若到了,你记得叫我。”
若礼恭敬作揖:“是。”
时十安推开面前的桌案往后挪了挪,准备凑合在这矮榻上躺一会。身子刚往下倒,若礼就眼疾手快地在他颈下塞了个软枕,又迅速撤走桌案,命人给时十安拿一条薄被来盖。
真是贴心啊...纵然已经享受了好几日这样的周到服务,时十安还是有点不太习惯被旁人这么照顾。
他闭眼欲睡,转头看到外间有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在探头探脑,正是若明。
时十安轻嗤一声,转了个身背对着。自他过来后,就开始重用若礼,若明应当也感觉到不对,开始着急了。
时十安预备再冷他几日,再着手余下的事情。
他调整了一下枕头,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眼前是雕刻精美的花窗,从窗户望出去,是一个极其精巧的小园林,一年四时,风景各不相同,甚至比御花园都要有意趣些。
他所住的地方,是只有太子才能入住的东宫。
当今陛下虽已年过五旬,但身体还算康健,至今尚未立储,而原主却已经在这东宫里住了十几年了。
众人都默认三殿下会是未来储君,朝堂上更是每日都有大臣呈上让皇帝立三殿下为储君的折子。
连原主自己也认为这皇位非他莫属,可实际真的如此吗?
其实对于这个世界,时十安不太有成功的把握。人心难测,自古为了皇位有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时十安真的不觉得,他能算计的过这些个打小就浸在皇权争斗里的人。
系统给他的任务有两个,一是刷满主角爱慕值,二是通过争夺皇位获取逆袭值。附加任务是要保住原主的亲生母亲容清妃,不能让她成为夺权的牺牲品。
一想到这些,时十安就开始头疼。这么一对比,上个世界真的是对他太友好了。
他长叹一口气,一时也没了什么小憩的心思,坐起身看着窗外发呆。没一会,就在外头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换了身黑衣,长身玉立,跟在若礼后面目不斜视地往这边走,正是瞿子慕。
时十安托着腮倚在窗边遥遥望着他。瞿子慕应当是第一次进东宫不错,竟然眼睛都不带挪一下的。
要知道这园子实在华丽,哪怕是见过许多风景的时十安,第一次进园时也是在心里暗自惊叹,撇下人逛了好一阵才出来。
瞿子慕此刻这样,不知是因为讨厌他连带着厌恶这园子,还是努力压抑情绪装作不在意。不管是哪一种,时十安都挺难受。毕竟他在第一次逛园子的时候,就幻想着之后能跟瞿子慕在这里偷偷约会什么的。
耳边仿佛响起美梦幻灭的破碎声,时十安心痛地捂了捂胸口,皱眉哀叹,还没叹两声,身后就传来一道惊呼:“殿下!”
若礼顾不上礼数直接冲进来扶着时十安的肩膀:“殿下,可是喘症犯了,来人,传太医!”
“啊不用不用不用...”时十安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摆手拒绝。他转过头,正对上站在寝殿门边的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整个人陡然一凛,下意识挺直了腰杆,轻咳一声道:“不必寻太医,我无事。”
“殿下...”若礼担忧地看着他,走到一边倒了杯热茶,“殿下,喝口茶润润吧。”
“嗯。”时十安低头饮茶,若礼向门口的瞿子慕作揖,“九殿下,我们殿下方才在小憩,尚未更衣,还请您前往偏殿稍候。”
“无妨,”时十安打断道,“都是自家兄弟,进来便是。”
瞿子慕闻言,顿住了要去偏殿的脚,转头看向他。
这人此刻只穿了件白色的中衣,简单挽了松散发髻,大部分青丝披散在背后,耳边有几缕鬓发垂落,更添了几分病弱之气,显得楚楚可怜。若是父皇在这,恐怕又要被他这副模样哄骗得什么都依他。
可遭了他多次算计的瞿子慕是不会吃这套的,他只想看看这人到底又在打什么算盘。
若明捧着放了衣物和玉带的托盘走进来,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殿下,让小的伺候您穿衣吧。”
时十安扫他一眼,缓缓起身走下矮榻,赤脚踩在榻边铺着的鹅绒毯子上。
他的脚比平常男子的要小,莹白如玉,堪称盈盈一握。瞿子慕的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反应过来自己在盯着什么看之后,又极其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瞥向一处。
时十安张开双臂伸平,若明脸上浮现一丝窃喜,还没等他上去殷勤伺候,就听时十安道:“若礼,帮我穿衣。”
若礼:“是。”
若明呆滞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若礼从他手中接过托盘。目光逐渐变得阴狠嫉妒,这个贱奴!竟然敢骑在他头上,凭什么!
绣着紫藤花图样的浅紫色衣袍上身,时十安的脸色都被衣领边的绒毛衬得好看了些,他戴好头冠,穿好鞋子,走到铜镜前照了照,很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