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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每次进入小世界后,他都很少有孤独感,这次却是例外。有了对比后才发现,在之前的任务中,瞿慕真的给了已经破碎过一次的他很大的心理支持。

天空又飘起小小的雪花,落上湖面后很快就消失无踪,他伸手去接,可惜收回手时,雪也跟着融化了。

终究是抓不住的东西吗...

时十安正伤春悲秋之际,忽然觉得身后怪怪的,像是有人靠近。他猛地回头,正看见瞿子慕站在他身后咫尺之遥的距离,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时十安被他那捕食猎物般沉静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去。

座椅旁没有栏杆,他往后一滑,身子当即悬空。

以为这具破烂身体又要悲催地在冬日里跌一次水时,瞿子慕两只手臂往前一伸,像钢筋一般死死地锢住了他的腰。

时十安将将稳住一些,几乎是下意识的,两手前伸环住了瞿子慕的脖颈,二人的距离登时被拉近到几乎没有,瞿子慕的气息都清晰地喷在他脸上。

时十安吓得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毛了这位祖宗,一松手把他推到湖里去。

瞿子慕似乎看出了他的畏惧,眼神有些嘲讽:“三哥是害怕再一次被我推入水中吗?”

他刻意加重了“再”字的语气,时十安垂下头去,套着这个曾经欺凌过他的身体,怎么样都有些心虚。

瞿子慕盯着时十安低垂的鸦羽般的睫毛看了片刻,冷哼一声,捏着他的腰将人往一旁凉亭中甩了出去:“我没有你那么无聊,会做那么多的算计。我纵然恨极了三哥,也不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你,你大可放心。”

时十安往后趔趄了几步,才扶着亭柱站稳。

他听完瞿子慕的话,没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是怨怼,又似是委屈。若没看错,像是还泛着水光,看得瞿子慕微微一怔。不过随后,时十安又马上把头别了回去。

“你现在不信我,我能理解。”他调整情绪,理了理自己的披风,“九弟,凭你的能力,我相信此次小测你定能拔得头筹。但成功易,守功难。如果你真的拿到了花朝节宴会的举办权,一定有人会给你使绊子。”

“你可能会怀疑我,但这一次,我会让你相信,从今以后,我只会帮你,不会害你。”时十安微侧过身看向他,目光坚定,“你是我想要守护的人,我会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的,九弟。”

时十安说完,便迎着飘落的小雪走出了凉亭。

待到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瞿子慕才意识到自己已然盯了他这许久。他嗤嗤冷笑一声,收回目光看向身后湖面。

若是再信瞿十安的鬼话,他才是这世上最蠢笨之人。

他想要的东西,自然要靠自己的手得到。

时十安一路沿着小径走出了国子监,让人送他回了东宫。

左右学与不学对任务也没什么要紧,他现在更该做的是把插在东宫的那颗钉子处理了,也是时候了。

回了东宫,时十安披着披风一路面色冷凝地走进去,吓得一众宫人都不敢上前。

若礼被他刻意撇在学堂,眼下整个宫里只有若明有胆子凑上来。见时十安身后没跟着那个小畜生,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殿下,怎么这就回来了?”

“被夫子轰出来了。”

时十安脱下披风扔给他,若明讪笑着上前接住,“那个老头子一直针对殿下,小的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殿下不乐意上就不上,陛下一定不会说什么的!”

“你倒是会为我打算啊。”

时十安走进殿内,摆了摆手让殿中其他人都出去。殿门随即被关闭,殿内的光暗下来,衬得时十安的面色带着些许阴鸷。

若明吞了吞口水,不知为何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殿下说话他不敢不答,硬着头皮道:“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为主子打算是做奴才的本分啊。”

“你这话是没错,”时十安负手往前走,“平日行事倒也算言行合一。只是...”

听到时十安夸赞,若明本是笑着,可他又忽然话锋一转,若明愣了片刻,忍不住问道:“殿下,可是什么?”

“可是你究竟有几个主子,本殿就不得而知了。”

系统在告诉时十安剧情时没有透露过多的人物身份,但他根据目前所得到的信息猜测,这个若明应当是五皇子瞿垚的人。不过如今手里没有直接的证据,只能诈他一诈。

若明听闻此话,不出所料地满脸惊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扯着嗓子开始诉苦叫冤:“殿下何出此言啊!若明自幼就服侍殿下,怎敢背叛殿下,请殿下明鉴!”

他边说边哭,没一会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起来极其可怜。

时十安就站在那看他哭,等人哭够了,才屈膝蹲在若明面前,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在其抬头后盯着他不停颤抖的瞳孔缓缓问道:“我记得你曾是孤儿,后被养母收入府中,不知她近来身体如何,过得可好?”

“三哥。”

午后用了饭,时十安趴在桌子上小憩。瞿子慕不知去了哪里,他迷迷糊糊地把玩着对方书桌上的狼毫,冷不丁被人叫清醒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掩去面上不耐转头看向来人。

瞿垚带着一如往常的谦和微笑,问道:“今日小测放榜,三哥不去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时十安托着脸打了个呵欠,“想也知道我会是末等。”

瞿垚的笑容微滞,又不甘心地继续问:“那三哥就不想知道谁会拔得头筹吗?”

时十安闻言,有些莫名其妙地瞟了他一眼:“还用看,不肯定是那小子,不然还会是你我啊。”

他细长的手指在他自己和瞿垚身上点了两下,发出一声怪笑,继续倒头小憩。

瞿垚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已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站在他后面的瞿华看不下去,走上前道:“那三哥还不想想办法,这举办花朝节宴会的资格若是被他得了去,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哪就那么夸张了,”时十安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些许压不住的困意,“得了就得了吧。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半条命差点都丢了,我什么都不想干了。别吵我,我要睡觉。”

原主向来是喜怒无常,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因此时十安想他如此做派,瞿垚瞿华两兄弟除了气急败坏外,应该不会有其他过多的猜测。

听他如此说,瞿华的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用目光询问瞿垚该怎么办。

瞿垚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说。

“哥,他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因着上次的事情对我们生了猜疑?”

瞿垚眉头紧锁:“我还在观察。”他想了片刻,又问,“那边最近都没来什么消息吗?”

瞿华摇头:“自落水后便再无消息了。”

瞿垚啐了一声:“过几日把人弄出来,你亲自去见,务必问清楚了。”

瞿华应道:“是。”

二人耳语完,便向围满了人的放榜栏走去。

片刻后,一道身影从他们刚才说话的廊后钻了出来,正是瞿子慕。

他盯着瞿垚和瞿华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兀自在学堂中午睡的时十安,眸色渐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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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没吃饭吗?”

此刻已是午时,时十安面前的桌子摆满了各式美味佳肴,堪称满汉全席,可他却毫无胃口,食指烦躁地敲着桌子。

若礼诺诺点头:“九殿下把自己关在房中,谁都不让进。”

时十安无奈扶额:“个死心眼的...至于这么拼吗,难不成这次宴会办得好皇位就是他的了?”

“殿下!”若礼被这大逆不道的话吓得不轻,摆着手示意时十安不要再说,“殿下!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呵。”时十安轻笑一声,看了眼边上低着头不敢出声的若明,“怕是不隔墙,都有耳呢。”

若礼闻言一顿,顺着时十安的目光看去,顿时仿佛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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