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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十安继而弓着腰往上一趴,看着瞿子慕道:“这回可以趴了吧。”
瞿子慕看他一眼,垂眸不语。
完蛋咯,离开个把月,这家伙又变大冰块咯。
时十安暗自叹气,面对困难...还是先睡为敬吧,累死了。
他又忍不住开始打呵欠,一个接一个,活像大仙下凡。
瞿子慕被搅得眉头紧皱,侧目看向他,对方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今日天没亮就被叫起来,一路舟车劳顿赶回宫,连个盹都不给打就被拉来听学,我可太惨了。”
时十安说着,又打了一个呵欠:“我睡会,你帮我盯着老头。”
“这个老头,指的是谁啊。”
时十安话音刚落,背后就响起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瞿子慕明显在抽动的嘴角,没忍住抬手捶了他一拳。
坏人,也不提醒他。
“嘿嘿,先生。”
时十安在心里骂完,又转回头看向夫子,笑得极其谄媚,却还是逃不过夫子吹着胡子拿书卷打下的一记爆栗。
“嗷——”时十安夸张地捂着头嚎叫,随即淹没在夫子的训斥声中:“刚回来就不老实,差了这么久的课业,我让人送去南山寺的书你可曾翻看过!......”
时十安垮着脸迎来一连串□□,最终被判万恶的抄书惩罚。
他提着笔在老头的“念经声”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抄,抄着抄着就忍不住开始画乌龟,刚画好两只形状各异的窝在那偷笑时,手背就被笔杆轻轻打了一下。
刚刚才被老头抓包一回,时十安现在就跟惊弓之鸟无差,有点风吹草动就立马收起笑容正襟危坐埋头苦写。直到听见夫子的“念经声”还在响,他才反应过来,刚才打他的另有其人。
时十安皱着脸扭头看向一旁的始作俑者,瞿子慕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门心思盯着面前的书。时十安忿忿哼了一声,悄悄把画的两只乌龟撕下来丢到他书上。
瞿子慕依旧面不改色,弹灰似的把两只乌龟弹到一边。
时十安瞪他一眼,幼稚地将左手肘放在桌上,侧过身趴上去,只给瞿子慕留下一个自以为愤怒的背影,故而也没看见瞿子慕在他趴下后,默默将那两只纸乌龟收进袖中的动作。
终于捱到散学,时十安坐起身捶了捶自己压得发麻的左臂,收拾整理一下抄写的东西预备交给老头,一旁已经收拾好桌案的瞿子慕直起身,居高临下瞥了眼他的抄写,凉凉道:“听闻三哥每隔几日就给父皇去信,没曾想这字还是写得像乌龟爬的。”
这人今天什么毛病...时十安憋着火气本想发作,忽然脑筋一转想到什么,转过头盯着瞿子慕:“你...你该不会...”
瞿子慕一脸冷淡:“什么。”
“不会是因为我给父皇写信不给你写信,在吃醋吧?”时十安一脸惊诧地开口,话音刚落,就见瞿子慕的脸像爆发的火山一样,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他冷声丢下一句“无聊!”,随后恼羞成怒地拂袖而去,没几步就不见踪影。
时十安不禁觉得好笑,只有在这时候,他能感受到瞿子慕的孩子气。
“你等等我!”
他提着袍子追出去,满眼皆是笑意。
夏季田猎称为夏苗,旨在猎取为害庄稼的禽兽。
皇帝每年都会带众皇子一同前去,较量谁所获最多。
这个世界瞿子慕拿的是逆风翻盘剧本,金手指点亮所有技能点,射猎能力最强的自然也是他。
只是架不过原主这个病秧子每一次都有人保送,直接把打好的猎物算在原主头上,故而每回都是原主拔得头筹。
这应当是皇帝老头的意思,时十安觉得没意思的很。
他前世是个富家少爷,骑马射箭也算是兴趣里的一项,虽说没有上场实战演练过,但到底是会的,不想走后门。用那种法子得了第一,他自己都觉得跌面,倒不如真正跟瞿子慕比一回。
围猎要先选马,刚到地方,皇帝的贴身太监就当着众人面给时十安牵来一匹毛色极正的白马,甚至比他前世见过的都更漂亮。
“知道你喜欢好看的。”皇帝背着手缓步走过来,“朕特地让人给你挑的,可还满意?”
“既是父皇给的,哪有不满意的道理。”时十安扬起笑脸,扯着皇帝的袖子撒娇,凑上去问道,“弟弟们一定也有骏马吧。”
皇帝瞥了剩下的儿子们一眼,挥了挥衣袖:“都在那边了,自己去挑吧。”
其余人仿佛也已经习惯了皇帝的偏心,俯身应是后往后边走去。
时十安一直用余光注视着,这次的夏苗在原剧情里也是个重要关节点了。
他在脑子里顺了一下具体事件的功夫,就看到本要去选马的瞿子慕被两个不知名小厮拦在了人群之外。而周围人都像是没看到一般,把瞿子慕当作空气。
时十安皱起眉,提起袍子迅速往那边走去。
【作者有话说】
来咯...或许是对现状不满意,最近一直在无休止的内耗。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懊悔当初做的决定。比如当初为什么不考研...大学那么闲为什么不来晋江写文之类的...人生有很多选择,借用一句话就是幸福二选一,我总是选不对。唉,慢慢调节咯,总是要向前看滴。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感谢在2023-09-17 23:57:58~2023-09-27 00:17: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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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急什么,这有这么多马,待其他殿下都选完了,您再选也不迟啊。”
小厮故意扬声说话,背后有几位皇子闻声侧头,对瞿子慕发出几声讥笑:“九弟,且等等呗,一匹马而已,总不至于同哥哥抢吧。”
“是啊九哥,也不能同弟弟抢吧。”
“哈哈哈哈。”
令人不适的笑声回荡在耳侧,瞿子慕凉凉抬眼意欲向前。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伸来一只苍白的手按住了他。
他回头望去,便看到时十安那张素来带着笑的脸此刻面无表情。他眸光冷凝地盯着前方,没说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压住了那些讥笑声。
瞿子慕见状,不由冷笑,这些人真是把欺软怕硬诠释个彻底。
“既是要选马,自是一起选,哪有等你们选完再让九弟选的道理。”
时十安的语气并不强硬,反而轻轻柔柔的,听得瞿子慕心里像猫抓一般,很想把眼前这只撩拨他的白猫扑倒压制。
“是是是,三哥说的是。”
方才堵在前面做一道人墙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散开。
时十安抓着瞿子慕的手腕往前走,发现现有的马几乎已经被选完了,只剩下一匹毛色极差的在原地呼哧呼哧喷气,看起来像是尚未被驯服的野马。
时十安心道果然如此,他看了眼一旁神色戏谑的瞿垚和瞿华,拉住那匹野马的缰绳往身前一扯,道:“我骑这匹。”
话毕,他又在瞿垚瞬间僵硬的面色下对瞿子慕道:“九弟,你去骑我的白马。”
“你真的可以吗。”
众人已各自骑马上路,瞿子慕默默跟在时十安后面,一路上频频靠近,欲言又止,最终在时十安又一次险些控不住马后问出了口。
“我可以!”时十安回复地掷地有声。
男人不能说不行,哪怕用力憋得脸都红了,也不能说不行QAQ。
这臭马真是又倔又不听话,频频低头吃草,还时不时尥蹶子。
时十安表示他真的已经很温柔了,都不怎么拿鞭子抽,生怕给这祖宗抽急眼了把他甩下去。
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他马上就不用受这洋罪。
时十安刚这么想,就听远处响起一道刺耳的响声,一只响箭斜着射向天空。紧接着,所有的马都在这声音的刺激下开始不安地乱走起来。
“他奶奶的,谁放的响箭,脑子被驴踢了吗!”
前方传来叫骂声,时十安此刻无暇分辨箭从何处放出。他身下的马已经开始彻底疯狂起来,完全不受控制地带着他往前冲,无论如何收绳挥鞭子都抑制不住。
“让开!让开!”
时十安大喊着,让前面两个坐在马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小弟让开。
他们懵然回头,见到时十安径直往他们冲去,登时吓得浑身僵硬,只知握着缰绳大叫。
时十安怒骂一声,转手两鞭子抽在前面那两只马屁股上,两只马受了疼,嚎叫一声一溜烟蹿了出去,好险没撞在一起。
然而时十安手下这只马却依旧没有停的意思,横冲直撞地往前跑,都快把他的身子给颠散架了。
时十安拦它不住,只能由着他跑。
不知跑了多久,时十安趴在马身上头晕目眩直想吐。他抬头,见眼前只有空旷田野,连个鬼影都瞧不见,不由有些害怕。他强迫自己醒神,开始呼唤系统。
“系统!系统!”
迟迟不见回应,时十安有些焦急,可不能摆烂了,摆烂我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