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怪医（1 / 2）
本是一家整整齐齐吃饭的时候，闻霄然却是鲜见的缺席了。
哪怕是浑身伤痕累累的闻道，还是初到闻家的詹台清楠，以及红着眼圈的马大嫂和闻峰围桌在一起。饭几上摆放着一大盆放凉的稀粥，一碟醋盐煮毛豆，一盘猪拱嘴和猪耳朵的卤菜，两份青菜，五颗鸡蛋，堆成小山的馒头。
闻道看着自己的母亲用着衣袖擦拭着发红的眼圈，也是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给马大嫂、詹台清楠和自己盛起了稀粥。只有闻峰和闻霄然的碗中空空如也。闻峰晚饭寻常是吃着酒以此消乏，都是在最后时刻才食稀粥。
即使是饿了很久的詹台清楠一直眼巴巴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期待着房中的闻霄然能够出来共享晚餐，但是一直未有见到人影。
''好了，清楠。快吃饭吧，你的霄然哥哥现在可是必然是在换衣服，他可是爱干净的很啊。”
闻道眨巴眨巴眼睛，随后一个馒头塞进了詹台清楠的手中。随后，用筷子夹起了部分的菜肴放置在闻霄然的碗中。
“对啊对啊！吃饭吃饭，今天我们先凑合凑合，明天我们好好的庆祝一下！”闻峰端起酒碗，随后一饮而尽。
“孩子，吃吧。慢慢吃，你肯定是很久没吃这些饭菜了。今晚你可不要贪多，大娘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当初被闻家收养，一口气吃了两个馒头都觉得不过瘾，后面又吃了两个。就当大娘我要喝水的时候啊，当时你大叔的娘啊可吓坏了，当时不让我吃了也不让我喝。可那时我可是饿的很啊”
詹台清楠听着马大娘的墩墩教导，也是点了点头慢慢吞咽碗中的稀粥......而在晚饭结束后，詹台清楠也是立即帮忙洗碗，没有一点儿慵懒的样子。在洗漱之后，清楠也是将饭菜端进了闻霄然的房间。不过，看见闻霄然在熟睡之时也是缓缓退出了房间。
夜深人静，白日之时的喧闹也归于了宁静。
孤灯如豆，青灯之下，马静儿一针一线的缝补着衣裳。她这是用着自己的衣裳来改，为得就是给詹台清楠做一件合适的衣裳。
“娘子，明天我去一次莫大人家里。看看将清楠送到接济院吧，让官府养着她。我们家已经是四口人了，三个汉子每天消耗的食物都是难以招架。而且，闻道这小子又想要去考学少军院，老二呢天天跟着我去打铁也不太行。童生考取了也有一两年了，最近家里负担极重，也没有让他好好的读书。明年就是十四岁了，说什么也是要去考一考秀才。”闻峰脱下了衣服，就往被窝里面钻。
“真的要把清楠送到接济院吗？我听说，接济院那边也是有些揭不开锅了。一天就早上供应一顿稀粥，晚上就供应一个窝头。你说老人吧，还能坚持坚持，可是那些还在生长期间的孩子怎么能够？”
马静儿用针撩了撩头发，然后将衣服换了另外一个面，继续缝制起来。而在青灯之下，有着一滴水痕扩散开来。
听着马静儿的颇为平静的话语，闻峰还是觉察出自己妻子的不舍。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家里几张嘴都要吃饭，加上这几年年年税收也是上涨。虽然，朝廷没有收取那些农户的税收，是收着商户和财主家的税收。可是，谁人不知这些税收还是出在了种地人的手中。”
闻峰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青灯旁正在缝补的妻子，一脸艰难的说道。毕竟，这的确是现实的事情，多一个人在家就多了一张吃饭的嘴。但这不仅仅是多一张嘴的事情，多一口人就多一个人头税。而且，詹台清楠如今也是有九到十岁的年纪，再过个三四年也要到出阁之时。到时候，要是没有嫁出去，官府的罚金可是多多去了。
马静儿听闻此番话语自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加急的缝纫手中的衣服。
清晨，天边一方鱼白显露而出之时，一阵阵的咳嗽的声音也是从庭院之中传出。
闻霄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早起，和闻道两人开始练武起来。不过，此时的闻霄然却时不时的咳嗽两声，这让闻道都感到一阵的诧异。
“你小子怎么回事？自打起来之后你就开始咳，你的身体也挺好的啊！难道是昨日小青楠的洗澡水的原因？”闻道颇为关心的问着闻霄然，手腕也是快速的翻转几下。
看着自己大哥如此关心自己，闻霄然嘴角也是裂开，正欲答话。顿时看见了闻道眼中的那道狡黠。
说时迟，那时快，闻道一记鹰爪便向着闻霄然的喉咙处勾去。闻霄然连忙忍住肺部传来的暗劲，整个背部也是向后一靠，双脚如同翻滚的浆板带着整个身体向后撤去，避开了闻道的偷袭。但很快，闻霄然一记飞踢便从闻道的肘下跃上，朝着闻道的手关节攻击而去。
闻道感到身下传来的劲风，连忙也是一个侧转，紧接着左脚如同钢鞭一样朝着闻霄然的大腿旋踢而去。而闻霄然也是三百六十度的后空翻，刚好避免了闻道的攻击。闻道那一招一式之间全是擒杀之技，招招出手，皆有恨劲。不过闻霄然也是见招拆招，但是每次都能避过闻道的攻击。闻道看着自己几次的主动出手，却没有得到一丝的便宜，反而感觉处处掣肘，该有的力量却没有完全的施展出来，心中着实感到抓虾。
几次交手下来，闻霄然的脸色是愈发的涨红，最终肺部传来的咳劲还是涌了上来。
“咳咳......”
就这一下，闻霄然当初的那份淡然瞬间破防。见此机会，闻道立即贴身而上，化拳为掌。
啪！
闻霄然便应声倒下。刹那间，闻霄然只感觉到自己天旋地转，不久自己意识直接冲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在这个地方，闻霄然看见一个混沌不堪的漩涡正朝着顺时针方向旋转。而在漩涡中间，一道白色的光亮在混沌之中闪烁，意识化作了一道虚影，但是好奇心驱动着虚影不由自主的向其靠近。闻霄然心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握住这个东西。闻霄然陡然使劲，那道白光便出现在自己的手中，霄然感觉道这是一颗珠子。但是，这珠子质感很硬没有玉石那般冰凉温润，反而有着一丝丝的寒意。想要仔细瞧瞧之时。一道耀眼的光芒直接爆发而出。闻霄然陡然感觉到，整个意识都被一道道刀刃所划破，随后便是炽热的灼烫席卷而来。此刻，闻霄然想要意识回归。却发现在这片天地，自己竟然出不去了？
“混蛋啊！这是怎么回事？”闻霄然在这片天地之中咆哮开来。
“霄然，霄然！”
闻道半天见到闻霄然没有反应，顿时也是慌了起来。以往，就算是开玩笑捉弄对方也没有这么长的时间不起来。闻道看着闻霄然脸色惨白，跪在闻霄然的身旁。然后不断的用手拍打着闻霄然的脸，还时不时的用手探一探鼻息，俯下身子用耳朵倾听心脏的跳动。甚至，头上都冒起了细细密密的汗水，瞳孔之中都爬上了血丝。
闻道的这两句大吼，也是惊得整个闻家人都跑了出来。
“霄然......”闻峰和马静儿直接从屋内飞奔而出，两人此刻衣衫不整。可见到闻霄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之时，整个神经也是紧绷起来。只见两人直接将闻道一把拉扯开来，随即检查起闻霄然的身体。而被吵醒的詹台清楠，看见闻霄然变得如此模样，也是直接冲到面前，紧张的排查这一切。
“霄然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詹台清楠直接哭的梨花带雨，眼中尽带焦急之色不亚于，对于闻萧然的关怀不亚于闻峰夫妻俩。
“这怎么回事，你这个当大哥的怎么照看弟弟妹妹的？”闻峰直接怒吼道。这一刻闻峰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见谁都要将其给吃了。
“我也是不知道啊，我们就正常的切磋。最后，我仅仅用了三分力而已，可是哪知道二弟他就一蹶不起了！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啊！”闻道也是一脸抓瓜，老实回答道。
“对了，今天二弟大早上起来就咳个不停，昨晚他也是盖的严严实实的啊，不见有什么风寒。但是，今天我趁他咳嗽之时，一掌就过去了！“
马静儿听到闻道的此番话语，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顿时食指和中指弯曲向着闻道的脑壳敲击而去。
“老娘给你俩核桃！”
闻道只感觉脑袋上一道脆响，顿时呲牙咧嘴。
“你真是会找时机！”
“看来老二必然是昨天在澡桶里面呛水了，因为肺部进水所以一直咳嗽。你倒好，趁着你二弟咳嗽之时你还去偷袭。老娘不扇死你！还不去找郎中！”
话音刚落，马静儿就看见詹台清楠已经夺门而出。
“还不快去，要是清楠不见了。老娘非要扒了你的皮！”
闻道此刻听到自己老母亲怒吼的话语，头发根都立了起来。而自己也是健步如飞的追赶而去。
良久，在闻家里屋，满脸长髯的老者用着两三根手指搭在闻霄然的手腕上。只见其老者眉头紧闭，逐渐从开始的那般平静也是变的眉头紧皱。而在一侧等待结果的马静儿、詹台清楠、闻道和闻峰也是焦急难耐。甚至两女直接想要张口询问情况，不过却被闻峰和闻道直接给拦截回去。
“别急！”
闻峰神情严肃的说道，两女只好作罢。随着老者的眉头直接快要皱缩成一块疙瘩之时，此时此地的闻道更是感到难受。其五脏六腑如同被蚁虫一样啃噬。竟在华云大陆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不怕有病没有医，就怕医者眉头紧。眉头一紧，病情难医；眉头缩紧，阳间难进......”
老者随后解开闻霄然的衣裳，随后拿出针袋取出三根银针。便向着水沟穴、涌泉穴以及心包井穴。但是，老者逐一的施展银针之时，却怎么都扎不进去，甚至银针都有些弯曲。老者顿时感到一阵诧异，然后再度用力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运用顺脉之法运转，随后再度把脉观察。
“哎！”
一声长吁也是从老者嘴里缓缓传来，随之把脉的两三根手指直接抽回。而这一声叹，直接将闻家四口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夫？我儿怎么样了?”马静儿终于忍不住询问大夫。
“闻夫人，令公子的病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老夫赤脚行医数十年，什么疑难杂症都算见过，更是医好不少人。可是，令公子的病情老夫实在是看不懂？怎敢妄言病因所在？更难开方抓药！”
老者边说边收拾着医箱，根本没有想着在这里继续留下来。
“大夫，求求你救救他吧，我霄然哥哥可是一个好人。好人不应该这样的，只要你能够施展回春之术，您让我干什么都愿意！”詹台清楠直接的抱着老者的大腿祈求道。
“是啊，大夫，你再看看吧~”闻道也是张开口说道。
此刻，闻峰夫妻俩直接扑在了闻霄然的跟前。闻峰用力将被子盖在闻霄然的身上，而马静儿更是用手摸着闻霄然的脸庞。
“老夫当真无人为力，令公子脉象极其紊乱，整个身体的经脉也是堵塞严重貌似有着体内血气充斥，刚刚听其心脏，心率正常但是气息微弱。我就算施针扎其穴位都难以扎入，真的不知道如何医治。”老大夫说道。
“老夫现有医术实在难以医治，除非烈云帝国第一医，怪医鲜一枝先生在这里方才可能一线生机。”老者也是实话实说。
“怪医鲜先生啊！我听说过他，那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据传言，鲜先生脾气古怪，医治人从来是随心情来看。若是心情好不一定会给治，心情不好一定不会治，没钱不给治，给钱也不给治，给权更不会给治，要是给予美色治都不治，完全凭的一个缘字。”闻峰喃喃道，但是众人眼中确实有着一丝的希望，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