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谢府(1 / 2)
寿星图作为祝寿的礼品,在临安颇为盛行,寿星图通常画有松柏、竹子等植物和鹤、鹿、雀等鸟类。时人认为,松树终年常青,树龄很长,是长寿的象征。
孙学究准备的礼物中,就有一副《松下双鹤图》,加上玉璧和宝珠,算得上是一份得体而恰到好处的礼物,看来孙学究办事还是妥帖的。
在林教头将礼物与谢府迎宾交接完毕之后,赵淇和孙学究便被引至正院,而林教头等人则被带往偏院。
一进正院,赵淇便明白了皇亲们为何都青睐此处定居,这里的庭院着实宽敞。
若他也能拥有这般宅邸,即便再多军队驻扎在附近也愿意,毕竟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大丈夫取而代之的念头。
京城,啊不,行在的达官贵人和富商巨贾办寿酒的时候往往会请伶人唱戏。
只见院子里搭建了一个小木台,正在上演杂剧《莺莺六幺》。杂剧或称为杂戏,是由参军戏发展而来的,以滑稽为主。
赵淇看得津津有味,只一小会,他就大概明白了这个杂剧该是《西厢记》的原型,内心涌起一股奇妙感受。
此时尚未到酉正时分,宾客们已经到的七七八八。在这种场合,人的天性就是找熟人凑在一起,以便不让人发现自己不合群,就算不熟,只要是认识的也行。
所以宴会,正是宾客们相互寒暄或者结识的良机。
而赵淇日常活动范围除了太学就是赵府,认识的人实在有限得很,一时间没看到有相熟的朋友,只好跟着孙学究走动。
很快啊,孙学究就找到了他的熟人圈子。
“三郎,我来与你引荐!”
“此乃王待诏,可用左手描画人物,号为‘左手王’。”
“这位则是陈待诏,尤擅山水,的西湖全景就连官家也是赞不绝口。”
“······”
“这是我家衙内,行三,今科高中省试。”
臣赵构“仿宣和故事,置御前画院”,是因为南渡之后需要打出“中兴”宋室的旗号来制造舆论、粉饰太平,也是因为他本人嗜爱书画,大概是书画可以带来虽然我武力不行、但是文化胜利的自我陶醉感。
所以赵淇心中对这群为政权涂脂抹粉的宫廷画家没什么好感,只是几年来的礼仪教育把他改造成翩翩佳公子,面上不显厌恶,还能顺势挂上假笑。
“见过两位待诏。”画家大多来自民间,也是要经过入院考试择优录取的,“入院”和“登科”一样,一经入院,便算是挤入士大夫的行列,被人尊称为“待诏”。
王辉和陈清波都是钱塘人,既知道赵府在临安的地位,也知道此时不是徽宗年间,更别说这位衙内还是个准进士,当下带着讨好的笑容亲切称呼“见过三郎”。
赵淇只是微微拱手,便不再言语,听着他们讨论什么画技也插不上嘴,心中却对刚被他称赞为“百事通”的孙学究感到鄙夷,变脸之快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他的逻辑是,你孙学究好歹是边疆大吏在临安的唯一指定发言人,竟然沦落到在这规模不小规格尚可的宴会中只能混迹于艺术圈,什么档次啊?
然而赵淇他也不想想,能来虚职节度家赴宴的肯定都不是什么朝廷实权人物。大宋自有制度在此,无用国舅毫无结交价值。
他更不知道的是,他爹赵葵工于书画,尤其擅长画墨梅,他家大堂上就挂着他爹的《竹溪消夏图》,只是赵淇专心学习不管余物,从未注意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