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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萧逐还没什么反应,姜善宁“噌”一下抬起头:“大哥你说什么呢,殿下伤好了以后要跟我一起去学堂,怎么会去军营?是不是殿下?”
她歪头看向萧逐,手掌托着下巴,清凌凌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萧逐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低:“世子说的没错,侯爷午后来问我愿不愿意去军营,我答应了,对不起阿宁,白天不能陪你去学堂。”
“啊?”姜善宁顿时苦脸,不是不愿意萧逐去军营,而是苦恼今后夫子布置的课业她该抄谁的啊。
姜从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宁宁,殿下伤好后白日就来军营操练,晚上回府后跟你一起做课业,并不影响的。”
姜善宁眼睛一亮,那就好那就好,她还以为萧逐晚上就要睡在军营不回来,这样晚上他们还可以一起做课业。
姜云铮在一旁幸灾乐祸,手挡在嘴前,脖子伸得老长:“殿下,等你来了军营就知道我爹的严厉了,真的是还不如在学堂里面听夫子讲天书。”
他胸口的淤青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下去,但姜从才不管这些,军营里面哪里会论父子情,简直是要将人往死的练。
“但是你晚上能回府,还算可以了。”姜云铮啧啧两声。
姜从就是担心萧逐受不了军营的强度,怕七皇子在鄞城出什么事,才说让他晚上回来。
用完膳食,几个人正要回自己的院子时,姜夫人忽然叫住姜善宁,拉着她到一旁说话。
萧逐站在门框边,视线随着姜善宁追过去,乖乖站在原地等她。
姜云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故意说:“殿下?等我小妹呢,要不我搀你回去呗。”
“多谢世子好意,不必了。”萧逐冷冷淡淡的反应在姜云铮的意料之中,他耸耸肩,自讨没趣的伸了个懒腰,“吃饱喝足,回去睡大觉,殿下,我在军营等你哦。”
这边姜夫人把人叫过去,打着商量询问姜善宁。
“宁宁,马上就到你及笄的生辰了,爹娘原本说在醉香楼给你庆祝一下,但醉香楼因为前段时间的北狄逃兵,最近生意不景气,索性就在府里下厨做上一些菜,再把高淮和萱萱喊来,可以吗?”
姜善宁想了想,她前世过了及笄的生辰,其实每年的生辰都一样,和亲人朋友之间一起过也是好的,于是就同意了。
姜夫人拍了拍她的背,笑着让她快回去。
回去时姜善宁还是搀着萧逐,两人一起慢吞吞的走在侯府小路上。
“阿甘,以后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去学堂了。”姜善宁鼓了鼓腮帮子,
夜里小路上没什么人,只能听到草丛里和树上的虫叫。
萧逐侧头低眸,揣测她的心情,目光变得柔软:“每晚我都会回来的,阿宁可以跟我说夫子今日都讲了什么,我陪阿宁一起做课业。”
“不成不成,我阿爹既然能让你去军营,你就好好练武,偶尔回府看看我,我休沐的时候也去军营外面找你。”
此事对于姜善宁来说,让她觉得姜从是有一点点支持萧逐的想法了,毕竟阿爹的军营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既然能让萧逐去军营里,说不定这是阿爹对萧逐的考验,考验他是否有资质让镇北侯府为他倒戈。
萧逐怔了下,他低眸仔细看姜善宁的神情,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他顿了顿,还是道:“阿宁,我晚上就回来,陪你做课业。”
“阿甘,你既然去了军营就好好操练嘛,机会来之不易。”姜善宁越想越觉得这是阿爹对萧逐的考验,劝说他:“你若是实在想回来,那就三天,三天再回来,怎么样?”
三天也已经很久了,他想要日日都能见到姜善宁。
萧逐还没来得及说话。
“好啦,你别多想,我不是不让你回府,军营跟侯府还是有一些距离的,这样一来一回,你也休息不好。三天,就三天,三天一回来,好不好?”姜善宁劈头盖脸一大句话,胳膊肘怼了怼萧逐的腰窝,“好不好么?”
萧逐心里头酸了酸,拗不过她:“我听你的,阿宁。”
第50章 解释
过了七八日, 在姜从又一次从军中回来时,萧逐去找了姜从,说自己腿伤好了, 可以去军营。
姜从身上的盔甲还没有卸, 很快又要回营。
他上下扫了一眼萧逐, 看样子伤是好了,至于有没有好全,既然萧逐都说行,他还能说什么。姜从点了点头:“行,殿下你收拾一番,一会儿就跟我走吧。”
这个时候学堂还没有下学,萧逐担心姜善宁回来找不到自己, 于是趁此机会在听雪院找到菘蓝,请她转告姜善宁他的去向。
路过他住的客院时, 萧逐看到长锦收拾了几件衣裳便准备出门。也对,他都不在侯府养伤了,长锦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萧逐回头看了一眼听雪院, 即使他很想继续装作腿伤没有好的样子,和姜善宁一直亲近,但他必须要尽快提升自己, 这样才能够保护姜善宁。
傍晚下学后,姜善宁像往常一样径直要往客院走时,菘蓝忽然叫住她,跟她说萧逐跟着姜从去军中了。
“啊,他的腿这么快伤都好了?”姜善宁纳闷, “前日不还叫我搀着吗,今天都能去操练了?”
“是啊姑娘, 我今日瞧着殿下,健步如飞呢。”菘蓝回想了一下,振振有词的说道。
姜善宁想了一下,脑子才转过弯来,她双手叉腰:“好他个萧逐,这几日装瘸骗我呢!本姑娘还搀着他忙前忙后,等三日后,他从军中回来,我非得好好出了这口气。”
她心里想着三日后萧逐才会回来,到时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没想到今晚睡前,她忽然听到窗子边传来声响。
姜善宁从床上坐起,拢了拢寝衣,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谁啊!”
“阿宁,是我。”支摘窗外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萧逐。
不是说好三天一回吗,他怎么今晚都回来了?
姜善宁连忙下床,推开一点缝隙,看见窗子外面站着一个高挺的男子,他穿着一身快要融进黑夜里的衣裳,姜善宁差点都没看见萧逐。
回廊下挂着的灯笼在寒风中左摇右晃,昏黄的光亮映在他低垂的凤眼中,增添了一丝朦胧的雾感。
“阿甘,你怎么回来了?”姜善宁看着他,撑着窗子,指了指门的方向,“快进来把,外面冷,我给你开门。”
“诶,阿宁。”萧逐叫住她。
“怎么了?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外面多冷的。”
虽说现在是秋日,夜晚的风带着北地独有的寒意,冷飕飕的刮过来,还是叫人觉得仿佛在冬日里一样。
“天晚,我就不进去了。”支摘窗打开的缝隙不大,萧逐侧身站着,声音轻柔。
夜晚进入她的闺房,她又穿得有些……衣衫不整,传出去会坏了阿宁的清白。
屋里点着一根快要熄灭的蜡烛,借着昏暗的火光,萧逐看到姜善宁穿着单薄的寝衣,似乎刚从床榻上下来,寝衣领口有些凌乱,雪白细长的脖颈直直的映在他眼底。
他目光一顿,克制地上移,看向她那双晶亮的大眼睛。
“我没有什么旁的事情,只一件,午后我走时,没有亲口跟阿宁说一声,我担心你不知道,特意回来跟你解释一下。”
“我还当有什么呢,值得阿甘大半夜冒着寒气来,这事菘蓝都跟我说了。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姜善宁完全忘记了前不久她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跟萧逐算账,在此时都变成了对萧逐的担忧。
“还有……”萧逐靠在窗子边,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听起来忽近忽远,他轻声说:“阿宁,对不起。”
原本答应她三天回来,但是他却食言了,今晚都从军中回府。
姜善宁不解:“干嘛突然说对不起?”
窗子外的寒风吹进屋里,姜善宁哆嗦了一下,赶忙拢紧衣襟,跟萧逐隔着窗户说话。她抓住宽大的领口,防止有风钻进去,等着萧逐的回答。
萧逐抿了抿唇:“其实我的腿,前些天都差不多能自己走了,我……我是怕腿上的伤没有好得彻底,才麻烦阿宁每日搀我。”
“这有什么!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姜善宁不由自主的提高嗓音,在寂静的院子中很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