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4(1 / 2)

  可……

  眼前又闪过那夜的情形。

  她装作镇定地站在椅凳上,手里头的灯泡拧了又拧,好似要将它牢牢钉在墙上一样。

  那斜靠在桌沿的柔妩女人,脸颊泛着酒醉的嫣红,红唇轻轻勾起,眼里是漫不经心又赤///裸至极的打量。

  一下又一下,被注视的地方泛起酥麻的痒。

  江钟暮不知该如何应对,记忆里的白玉兰在她眼前绽放开,却不是她想象中温柔高洁,反倒带着股糜烂、颓唐的撩人风情。

  终究是寺庙里苦读经书,没见过世面的小尼姑,平日里能沾着墨水、嚼馒头,可一旦被花迷了眼,这手里的经书便被揉得皱了又皱,没一个字能看。

  “你要不要停下了?”

  背后传来疑惑声音,江钟暮手一颤,又把这可怜龙削去半根爪子。

  幸好用来练手的料子一般,百来块就能买到的一堆黄龙玉边角料,便宜量大,唯一缺点就是硬度低,一不小心就被磨过头,比如现在。

  江钟暮慌张停下手柄,继而转身扭头看去,语气略虚:“你怎么进来了?”

  “抱歉,我刚刚看见你在雕刻……”谢知意显然是误会了,以为对方在介意她贸然走进来的事。

  “不用道歉,”江钟暮立马打断她的话。

  紧张与心虚交杂,让江钟暮忘记了平常的沉稳,语气急促地补充解释:“我只是被吓到了而已,你随时可以过来看,”

  她起身站起来,被水与石灰覆盖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年长者宽慰地笑了笑,眉眼愁绪也随之削弱了些,轻声道:“如果你还把握不了的话,可以用小一点的压砣或者毛笔砣。”

  说到这一方面,她面容稍柔和了些,眼波中有细碎的光闪过。

  “你懂这些?”江钟暮不动声色地吸了气,将杂乱心思强行压下,眼帘扑扇一瞬,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闷。

  对方所说的压砣、毛笔砣是玉雕中不可缺少的工具之一,大的有两节指节那么长,小的更短更细些,前面都是形状各异的金刚砂磨头,尾部是圆柱形的铁棍,使用时用手柄上的三瓣夹头固定,随着机器而转动。

  压砣类似于喇叭状,横截面圆且平坦,是雕刻中最常用的磨头之一,江钟暮仗着自己手艺图快,用的都是最大的磨头,三两下就能把黄龙玉磨去半截。

  而毛笔砣如其名,因椭圆的形状,威力稍弱。

  “懂一点,”谢知意笑了笑,并没有多说,又一次把话题拉回之前的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雕玉不用太急,一块牌子雕一两星期都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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