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7(1 / 2)
这一次并未掀开被褥,寻到被褥凸起的地方,伸手抓住一个边角就拽出。
这种老式的热水袋散热快,一会儿功夫便变得温热,她又重新换了热水,擦拭干净后放回原处。
陷入睡梦中的人无意识地寻着热源靠近,下一秒又被烫得缩回脚。
江钟暮扯了扯嘴角,帮她把薄被压紧,停顿一会儿后又坐到了之前的凳子上,掏出口袋里的纸包,放到水杯旁边。
家里头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药,她是去拍了隔壁邻居家的门,借了两次的量。
邻居阿姨是个热心肠的人,再三嘱咐总归是止痛的药物,能不吃就不吃。
江钟暮不怎么懂这些,从小就没了母亲,平常又和江南勋等糙汉玩在一块,哪里疼哪里痛都是忍忍就过去了,所以阿姨交代什么,她就点头记下什么。
现在,谢知意已睡下,她自然不会傻到把人拍醒起来吃药。
只是……
阿姨的嘱咐又回响耳边:“你手捂热些,贴在肚脐眼的位置,顺着给她揉揉会舒服很多……”
“你们两都是女孩子,你怕什么?”
江钟暮抿了抿嘴角,没有人监督也坐得笔直,绷紧的蝴蝶骨微凸,将单薄布料撑起。
性别一样就没事吗?
即便她有旁的、不能言说的心思吗?
掌心泛起细汗,江钟暮用力在裤子上擦了擦,那些被灼伤的皮肤顿时冒起尖锐的疼痛。
她沉默着看向对方。
熟睡的人不曾知晓她的心思,整个人都陷在柔软被褥里,半明半暗的光线里。
谢知意这人生得好看,标准的鹅蛋脸,五官精致又不过分锐利,细眉杏眼,笑起来时眼睛微微弯起,明媚而温柔,带着愁绪时,更添一份惆怅脆弱之感。
江钟暮不怎么会形容,语文成绩是所有科目里的垫底,最不喜欢写作文,每次都是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的写,词汇少得可怜。
她只知道谢知意生得好看,像温润洁净、莹白无暇的羊脂白玉,像独立枝头,高雅沉静的白玉兰,课文里头结着愁怨的丁香花姑娘。
她笨拙将所有美好的词汇往对方身上堆,却不敢告诉任何人。
这是她极力隐藏的糖果,每每想起来就泛起一丝甜。
她不懂喜欢,喜欢只是语文书上必须要记住的词汇,但她清楚什么是难以遏制的想念,什么是小心翼翼想靠近、又收回的手。
她总是被所有人夸聪明懂事、有天赋,却在谢知意这儿屡屡犯错。
窗外雷声一阵又一阵,天边山峦也跟着清晰黯淡,狂风掀起河水,树枝哗啦作响。
谢知意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皱紧,侧着身子蜷缩成一团,无意识地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