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诡梦（2 / 2）
“苏拉·莱耶。”
“不要紧张，莱耶先生。将你遇到的事慢慢的，详细的跟我说说，猎魔是您坚实的护盾……”
木桌上，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蒸汽袅袅，李岳思索片刻，决定先从梦境说起。
两杯红茶，一杯只剩小半，另一杯放置在那里，杯口渐渐凝结一圈水珠。
就在李岳的叙述到达尾声时，木门被推开，一个身形高大，头发灰白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额头皱纹横生，颧骨很高，鹰钩鼻凸显，眼睛比例严重失调，细小的瞳孔衬托着冗余的眼白，有股莫名的阴森感。
“长官，这事你得看看。”
德蕾莎起身，将手中的档案记录递给面前的男人，对方接过后双眼快速的扫过文字信息，几个关键词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带他做灵视和污染测试。”
……
猎魔机关的内部有多层地下空间，细分的话，有封印区域、监禁区域、办公区域和临时生活区域，布局是仿照“希都”的猎魔总部建造。
李岳跟着几个猎魔成员，进入平时不对外开放的区域，这里的环境一改之前，巨石堆砌的地下墙壁充满冰冷和湿暗。
踏着螺旋阶梯，深入地下，只有脚步声在甬道回荡。
内部区域聚集着不少专职人员，有些人头发和牙齿都快掉光，佝偻着腰走在过道上。
李岳很好奇，莫非猎魔的待遇很高？值得这些早该退休的老人坚持下来。又或者说，他们是“扫地僧”级别的强者？
一间密封的隔离间，李岳此刻带着一个满是凸出棱角的头盔，两眼乱转，打量着周围。
密封室堆放着大量的奇怪物品和仪器，比如他自己现在就坐在一个类似接收装置的中心，周围都是炮管样式的铁管，黑乎乎的孔洞莫名的让李岳想到“炮决”。
“集中精神，听到那种声音就举手。”
隔离室外，几个操控仪器的猎魔人员隔着玻璃，提醒李岳到。
李岳正襟危坐，随着脚下一阵短暂的嗡鸣，世界寂静下来。片刻后，他感觉浑身一紧，身体仿佛感知到未知的危险。
难以言喻的细语在耳边响起，混杂琐碎，大脑开始浑噩。李岳瞳孔微缩，原来这种声音不是梦境？
隔离室外，看到举手的李岳，几个工作人员露出惊异的神色。第一阶段就能感知到“异样”的普通人，这种实验体比“巨兵”都珍贵。
“队长，污染测试结果出来了。还有…我找到了以前的资料。”
道恩·博纳接过手下递来的资料，眼白冗余、略带惊悚的双眼，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信息，随机困惑更深。
【莱茵·猎魔第一机关·434日轮(年)4月轮(月)17星轮(日)实验报告】
姓名:苏拉·莱耶
年龄:17
身高:……
体重:……
背景：平民(现)、神裔(曾)
[灵魂构造·稳定性·污染测试]测试结果：
希洛值：97%(正常)
极净值：99%(正常)
……
【莱茵·猎魔第一机关·432日轮9月轮——433日轮8月轮监测对象报告】
姓名：苏拉·莱耶
年龄：15-16
背景：独生，母亡，与父断开联系，无其余家属。“双子”族裔，当前超凡体质数＜5%。
调查目标：异类接触观察。
目标社交：
银月商团——65%
议会——12%
海军——7%
地下团体组织——10%
其他——6%
注：全阶段无异常接触特征。
第一监测阶段——9-12月轮：……
第二监测阶段——13-16月轮……
第三监测阶段——1-4月轮……
第四监测阶段——5-8月轮……
“带他到我的办公室。”
道恩·博纳丢下一句话就走，隔离室内，猎魔的人员帮助李岳摘下头盔，只听“嗤啦”一声，一撮头发离他而去。
李岳倒吸了一口气后，内心有些忐忑，从前他相信科学，可现在居然要用玄学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可谓诡异与奇妙。
猎魔机关办公室。
踏入大门，堆积如山的各种卷宗迎面而来，有些摆在书柜，有些散乱的堆积在书桌，道恩·博纳坐在办公桌后面，如果他不够高大，都能被这些书卷遮掩。
办公室除了这位队长，还有一个带着眼镜的天然卷女性，正哗啦啦的翻着纸张，一目二十行的阅读，然后以鬼畜似的速度签字。
“坐。”
道恩·博纳话语很少，拿着烟斗的手指了指一旁的木椅，没有抬头，专心致志的阅读着眼前的卷宗。直到李岳的耐心即将耗尽，忍不住开口询问，他才合上档案。
“莉莉，沏两壶红茶来。”
“是。”天然卷妹子心领神会。
“那个，帮我换成糖可，如果可以的话，再来一份面包……”
莉莉歪着头顿了一下，活久见，她这辈子头一次遇到有人来猎魔蹭饭。很快，李岳达成了在猎魔机关吃早饭的稀有成就。
道恩·博纳身旁，莉莉墨绿瞳孔注视着眼前这位嚼着面包的男人，她很好奇，接下来的环节，对方还能不能保持食欲。
“猎魔曾经监视过你…”
道恩·博纳一开口，李岳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外表没有什么变化。
“…整整一年。”
李岳的心又是咯噔一下，腮帮子嚼的更快了。
“这和最近的异样有关吗？”
“是否有关联的判断，取决于你的回答。”道恩·博纳吐出一口烟气，眸子若隐若现。
“什么意思？”
“我就直说…你的那些知识，如何而来？是否和某些“异常”交易过？当然，猎魔机关也要尊重人权，你可以选择不回答，现在就能起身离开。”
“我只能告诉您，来到这个世界后，那些知识就在头脑中，没有任何人和我交易，更详细的，不能奉告…”
（灵魂波动稳定，没有撒谎。天生就带着知识降临吗……）
天然卷莉莉的声音在道恩·博纳脑海中响起。
“你的父母是否信仰过异教？”
“绝无可能。”
（波动稳定…）
“你最近有没有接触过异教徒？”
“没有，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波动稳定…）
李岳回答完后，办公室沉默了小会。
“就到这吧，我们可以谈谈你的状况了。”
道恩·博纳拿着李岳的两份报告，递给莉莉，示意可以封存。
“我陷入麻烦了吗？”
“暂时应该没有…根据检测，你的灵魂强度异于常人，可以看见或听见某些异样，这是很危险的现象…”
“你是说…古神？”
“知道的还挺多…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当你触及的那一刻开始，便等于踏上不归途。”
“您…一定有救我的方法对吧？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李岳的语气诚恳，眼神真诚。他不认为猎魔就应该无偿帮助他人，如果需要金钱利益交换，自己绝不会吝啬。
“当然可以救你…至于代价，不需要。”
“对了，关于昨晚的梦境还有那种噪音…”李岳没忘记自己来的主要目的。
“我劝你忘掉它，并且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啊？”
“字面意思，如果珍惜自己的生命，就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