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遗忘25（1 / 2）
“你是谁？机关内部外人不得随意入内。”
清晨，被拦在接待室的李岳，看到蒙特·索托斯，视他为陌生人的眼神，一时没回过神。
“你在开玩笑？”
“你算老几，我和你开玩笑？”
蒙特·索托斯依旧耿直出天际，他和皇帝说话，都这口气。
“道恩·博纳先生让我来的，他说我出远门，需要来请示。”
蒙特·索托斯盯着李岳，看了又看，最终把他带到内部的办公室。
“什么事？”
道恩·博纳端着茶杯，审视着二人问道。
“这个人说要来见你。”
“见我？”
道恩·博纳露出困惑，他不记得和眼前的年轻人打过交道。
见到昨天，还和自己密切接触的两位金徽猎魔，今天形同陌路，李岳心中泛起寒意。
回到55号楼，坐在书桌前，看着置放在桌面的黑色指环，李岳陷入沉思。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李岳细细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他和血屠在索顿公园交手后，就被带回了猎魔机关，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记忆似乎被掐了一骨碌。
之后发生了毒雾事件，自己被关在牢房，保护了起来。
“蒙特在这期间，激活了我的火种，他提到过，毒雾的受害者因我而死。有人要对我不利，是理想乡？”
李岳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庄重而圣洁，轻柔而伤感的葬乐在教会回荡，抚慰着人们破碎的心，大批的毒雾遇难者家属聚集在此，送往死者。
教会一片肃穆，葬歌夹杂着轻微的哭泣，引动更多人垂泪。
医疗室，李岳见到了大量症状诡异的病患，来此治疗或更换药物。经过漫长的等待后，他将莉莉赠与的兑换批文递给医师，得到一瓶胶水状的药物。
来到附近的医院，某间病房前，李岳将手放在木门把手上，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推开。
玛丽正在给苏醒的蕾蒙喂食，看到李岳走进，放下饭碗。
“玛丽夫人。”
“我是，你是哪位？”
李岳沉默，排除掉所有人都在开玩笑的可能，自己似乎被遗忘了…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臆想，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错乱。
“我…我是雷文的战友。”
“你来早了，葬礼在两天后举行。”
玛丽转过身，重新端起碗，平静的给女儿喂食流食，拿着餐巾，细心的擦拭着蕾蒙嘴角。
随后，她的肩膀起伏，小声啜泣起来。蕾蒙抬起布满红斑的手臂，轻轻搂住玛丽，细声劝慰着。
“雷文曾托我，寻找治疗烧伤的药物，我带来了。这是蜕生，可以修复伤疤，再生肌肤。”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接受。蜕生的价格，远不是我哥哥能承担的。”
蕾蒙碰巧知道，蜕生这种可以再生肌肤，甚至恢复面部青春的超凡药物，以他对那位花钱大手大脚哥哥的了解，不太可能付得起报酬。
“我欠雷文一条命，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吧。”
李岳笑道，走近玛丽身边，将药水塞入她的手中。
“他是个英雄，身为朋友我感到骄傲，我想他在天之灵，一定不想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为自己伤感。”
“谢谢，我不能用亡子的人情，来兑换利益，该怎么称呼你。”
玛丽拒收蜕生，李岳挤出一丝苦笑道：
“苏拉·莱耶，你叫我小鬼也行。”
“这怎么可以…莱耶先生，两天后葬礼会在教会举行。”
“我一定到。”
坐在医院外的座椅，李岳拿着蜕生，似乎受到环境影响，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是我导致你遇害吗，为什么我不记得你的死因…
李岳长叹，抬头望向天空。又想起玛丽众人，如果是交际不甚，导致和这些熟人关系恶化，那还有机会弥补，可被彻底遗忘…
比悔过，更让人痛苦的，应该是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啪嗒～
一根手指按在地板，李岳右臂发力，将倒立的身体撑起，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形成一条小溪。
精疲力尽过后，李岳躺在地板上，良久，他挣扎着起身，盘坐在地。
发现无论怎么冥想，都不能进入状态，李岳挥手打飞手边的书籍杂物，凌乱的纸张满房间飞舞，最终又被他沉默着，一页页捡起。
李岳拿出一块木料，用短剑充当刻刀，神情专注的削刻起来，削金断玉的锋刃，切油脂般剥落木屑，很快一个年迈的女性浮现细节轮廓。
“老妈，你会记得我吗？”
将木雕放在对面，李岳无力的低下头。
……
当天，李岳从55号楼搬走，他不想搅入所谓的博弈漩涡中，猎魔机关遗忘了自己，也相当于解开束缚。
道恩·博纳许诺的魔药，李岳决定放弃，天知道神明之间的博弈，是怎么回事，别到时候，留作喝的魔药，最后敬在自己的墓碑上。
参加葬礼后，李岳就准备离开，雷文生前在军方的朋友那里，提到过自己，并入佣兵也好，加入军队也罢，靠实力挣来的魔药最安心。
玫瑰剧院。
“您就是月光？”
看着眼前的男人，弗洛斯吃惊道。
“赫克托让你来的？”
被称为月光的男人，坐在剧场的中央位置，目不斜视，专注的倾听舞台上歌手的空灵之音，那歌声附带某种魔力，洗涤灵魂，似乎能抚平一切伤痛。
“冕上请您到莱茵一叙。”
“他的架子可真不小，让半神充当信使。”
弗洛斯听出其中的暗讽，直奔主题道，“两位火种现世了。”
这话终于引起月光的兴趣，当初他带领赫克托这群后辈，通过了禁魔试炼，可最终只得到传承棱晶，和部分修行术式，最核心的火种不见踪影，实为生平憾事。
“两位火种，都是谁？”
“御尊，以及…您的族裔。”
两天后，雷文的葬礼如期进行，经过追悼、入土一系列环节，李岳在墓碑前放下一束鲜花，倒上一瓶陈年佳酿，玛丽很奇怪这行为，但还是默许。
“玛丽夫人，我们做个交易吧，听说你家有一本食谱，我用蜕生来换如何？”
玛丽怪异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但最终还是同意，用五页食谱，来作为交换，这些天她将整本食谱熟记，当场说出十几道菜肴制作方法。
蕾蒙已经可以下地走路，玛丽不惜血本，用上教会的超凡药物。蜕生更是及时雨，不久这姑娘就可以恢复正常，以面目示人。
“妈，你怎么能拿别人东西？”
看到盒子里蜕生，蕾蒙不悦道，她不喜欢别人的施舍。
“我用了五页食谱换的。”
虽说漂亮很重要，但想到食谱被交换了五页出去，蕾蒙还是觉得有些心痛。
蜕生的原料，是一种五阶生物的脊髓液提取物，漫长岁月中，无数想保持青春的贵妇，大量需求这种物质，导致其濒危灭绝。
盛放蜕生的盒子，里面留有一张纸条。蕾蒙展开，发现是留给自己的祝语：
“愿你的人生容光焕发。”
这字迹非常熟悉，蕾蒙拿过食谱对比，不出意外，完全吻合。
……
“看来莱茵还有你的留恋之物，我再帮你一把。”
站在崖壁边，比尔·哈维面色苍白，举起双臂拥抱着天空，一颗陨星突现在大气层外，被引力拉拽后呼啸而下…
寂寞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