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15（1 / 2）

周六那天，没能按照约定去宠物市场，因为方念晨生病了。

这几天北城阴雨连天，接圣诞回家那天晚上下了暴雨，回家只是几步路的距离，淋了点雨，结果第二天就变得没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方念晨自认为身体不差，上学期间没怎么生过病，不当回事地去了公司，结果吹了一整天的空调，症状恶化了，甚至还开始发烧。

她只能在迷迷糊糊的状态给俞晚发微信，表达了歉意，约定下次再去。

可至于“下次”到底是多久之后，她就不得而知了。

头一天睡前吃过感冒药，药效显著，这一晚还算睡的安稳。

周六临近中午的时候，方念晨被电话铃声吵醒，哑着嗓子接了起来：“喂，您好？”

“抱歉打扰你了，请问你是方念晨，对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对，我是，怎么了？”方念晨边说边坐起来，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劲。

“我叫苏夏知，是这样，之前你提交的换部门的申请，我们这边的部门主管已经批准了，剩下的就需要你们负责人签个字就可以了。”

电话那边的人说的事情有些久远，方念晨迷迷糊糊地调动自己的记忆，好不容易想起来她口中的“申请”是怎么一回事。

上一任人事总监是个她无法忍受的老男人。

一般来说，普通员工很少能接触到总监这个层级的领导，重要事项要先汇报给组长、经理，就这样层层递进。

可是刘总监执意要她把任务直接汇报给他，方念晨没办法，只好照做。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刘总监并不是单纯想要视察工作上的事，应该说他整个人的心思不放在工作上，他还有别的目的。

不管是言语上的骚扰也好，还是在办公室碰面，那双恶心的眼睛，带着猥琐的目光打量在她身上的时候，方念晨心底的厌恶愈演愈烈。

她不会天真的把希望寄托在公司的举报系统上，那些白纸黑字的规章能够轻易在人口中变更，有没有用全看他们愿不愿意做。

俞晚的到来是意外，但在见到她之前，方念晨就已经做了决定。

不过很快公司就传出要换总监的事，刘总监的行事也变得收敛。

方念晨还是有躲的想法，当时同公司的策划部缺人，她试着投了转部门的申请过去，可是石沉大海，也慢慢忘了这回事。

“嗯……”方念晨少有的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可以让我考虑几天吗？”

苏夏知问：“你还有什么顾虑？”

“现在我好像不是那么需要换部门了。”方念晨对自己遭遇职场骚扰的事闭口不谈，刘总监已经离开，她宁愿让这些事都变成尘埃落回地面。

她当然也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俞晚希望她留下，也没有为了俞晚而留下的必要。

她只是觉得，这样做像是在刻意避开俞晚。

她不甘被俞晚这样猜测，就好像每一次对峙都是她落荒而逃。

要命的好胜心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

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疏远俞晚，想到她那次在摩天轮上追根刨底地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怕她”的时候，显然觉得茫然。

方念晨有种莫名的愧疚。

“这样啊……”苏夏知语气里带着一丝可惜，“我看了你的简历，不论本科还是硕士，学历都是无可挑剔的。”

苏夏知一点都不吝惜夸赞，认真地劝道：“你的专业能力很强，在人事那种地方很浪费。”

方念晨对她的评价不置可否：“我也不一定适合策划部。”

“你都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才二十二诶，打算在人事干一辈子吗？”

方念晨垂眸，她内心对“未来”的概念一直很模糊。

从小到大，一直有两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怎么做，她需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困住她的是名为“规则”和“计划”的镣铐，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可只要脚上还带着，就会时刻提醒她，她可悲的过去。

“我再考虑一下，谢谢你。”方念晨神色恹恹，没精力再说下去。

对方并不是一个难说话的人，“嗯”了声：“抱歉周末还打扰你，不急，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就算最后决定不来了也没问题，决定权在你，不过想来的话随时欢迎。”

“谢谢。”

挂断电话，方念晨看向窝在自己脚边的几只猫。

她是个寻求安稳的人，知道现在的工资可以负担得起目前的一切，似乎就已经满足了。

她不愿意冒险尝试自己舒适圈之外的东西，就像这些整日呼呼大睡的猫猫狗狗。

知道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这就足够了。

比起她，所有人都有一个坚定且质朴的目标：陶行知期待能早日找到如意郎君，乔颜则是希望攒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不想结婚、不想忙活半辈子替自己添一处只有使用权的砖瓦棺材，甚至觉得和人的交际是件极度浪费精力的事。

她这个人无聊透顶……也就只有这些想法单纯的小动物愿意接近她。

这五年她不止一次地想：那场暗恋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