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搬家(2 / 2)

徐盖请单雄信一家来徐家大堂共度佳节。徐盖把单雄信的父亲请上来,坐在自己的旁边,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徐世绩起身拉住单雄信的手,走出大堂来在庭院之中,眺望着当头明月,不由慨然道:“大丈夫当提三尺纵横天下。想你我弟兄,那是天挺的豪杰,怎能老死林泉!”单雄信也道:“咱兄弟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才不枉为七尺男儿!”两兄弟兴尽放散。

岁月静好总是那么短暂。

到了来年七月,河南、河北和山东一带大雨扯地连天地下,泥泞的道路变成了河流,田野村落一片泽国。黄河下游到处溃堤,地里的庄稼都被淹没,深水处的村落只露出树梢和屋脊。

除了朝廷的国仓和郡县豪门大户的粮仓里的粮食,平民百姓家里那点存粮早就被吃光或被水泡了腐烂发芽。遍地的饥民把榆树皮、野菜和当树叶成了主食。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甚至挖新坟吃死尸。

河南滑州地界受灾尤为严重,官府赈济不力,流民拖家带口四处乞讨。

这一天风雨渐歇,徐盖招呼懋功:“你带着家丁在门前大街两旁多设粥棚,布施那些乞丐和流民。”徐世绩道:“救济灾民本是朝廷的事,黄河边的黎阳仓一处就屯好粮两千万石,为何朝廷不开仓放粮,赈济饥民?”徐盖道:“当今皇上正远征辽东,黎阳国仓乃是百万大军的军粮重地,此时朝廷不愿开仓放粮。”

徐世绩道:“早传闻当今皇上帝位来历不正,害兄弑父,且登基以来南巡北狩,远征辽东,挖河造船,穷奢极欲。如今水灾不断,饥民遍野,官府却不开仓放粮,天理不容!”

徐盖连忙喝止:“我儿不要出此狂悖之语,若被外人听闻奏与官府,我等有灭门之祸!纵使官府不仁,我徐家也不能不义。你赶快施粥去吧!”徐世绩躬身别了父亲,带领家丁设粥棚,接济往来饥民。

一日徐世绩正与父亲商量筹粮和田里补秋苗的事,忽听见大门外一片喧哗。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道:“阿郎,不好了!滑州城里刘员外的儿子带着一群人正掀粥棚子呢!还把咱们放粮的伙计给打了!”徐世绩听了说道:“听说这个刘员外有个混账儿子,早想收拾他,想不到这个泼皮送上门了!”徐盖道:“莫急,随我出去看看。”众人转过影壁墙就看见恶少刘福禄,正在大门口跳着脚骂人呢!

徐盖父子快步走出门外,看见路旁的粥棚、桌椅东倒西歪,来吃粥领粮的人有的被打跑了,有的远远地看着。世绩正要上前和刘福禄理论,父亲拦住了他。徐盖压住怒火问道:“刘贤侄,为何如此动怒?我们徐家有什么不当之举得罪了刘家吗?”刘福禄指着徐盖的鼻子骂道:“谁是你的贤侄?你这从曹州迁来的外来户,唤我刘大少爷才对。”

徐盖对刘恶少道:“我家并无得罪贵府之处,你等到我徐家门前厮闹,总该有个缘由吧!”刘福禄把一对三角眼瞪圆了道:“徐老丈,我今儿个就给你说明白喽!今年入夏以来,你们徐家就在街上设粥棚装善人,让我刘家招人骂。你家施粥不说,这还放粮给流民,你让我刘家的粮铺怎么赚钱!”

血气方刚的徐世绩哪受得这样的窝囊气,指着刘福禄骂道:“早听说你是个泼皮,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光天化日敢逞凶打人,没王法了吗!”刘福禄撇着嘴道:“在这里我就是王法!你徐家在这施粥,为啥不事先知会我们刘家一声?”

徐世绩厉声道:“难道我们徐家施粥,还要你刘家同意?谁不知道你刘家囤积居奇,赚黑心钱!快点向我父亲赔礼,否则饶不了你个泼皮!”刘福禄被训斥得狗血淋头,恼羞成怒抡拳打来。他拳头到就被徐世绩一脚踹飞,猪头脸正好趴在当街的泥洼里,围观的饥民百姓无不哄笑。

一看徐世绩身手不凡,刘福禄心里怯了,爬起来叫唤:“今个儿的事没完!小爷我警告你们,今后你徐家粥不可以再施,粮不能再放,否则有你们好看!”然后带着家丁撒丫子跑了。徐世绩兄弟要上马追赶,徐盖拦住说道:“我家从曹州迁居于此,本就是外来户。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韩信能忍胯下之辱,方为真豪杰!若他不再来捣乱,这事就了了。”

当晚单雄信从滑州城办事回来后找徐世绩喝酒,听了恶少刘福禄捣乱之事,气得他直跺脚:“只可惜我不在当场,要不然非把这厮打死不可!要不今晚咱俩潜入滑州刘府,把那个恶少和他爹的人头剁下来,也算为民除害!”

徐世绩低声道:“贤弟莫急,这事不可莽撞。咱俩在曹州杀人避祸于此地,这才刚安稳下来,咱两家几十口人的生计还要依靠你我呢!”

此时一个家仆从窗下低头而过。

正是:隔墙犹有耳,门外岂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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