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鹏顶礼仪轨 4（2 / 2）

“这法门好啊。”

“我对这里越来越有兴趣了。”方生抬头，喃喃自语。

过了约莫十五分钟，大鹰已经自半空摔落在地，意识昏昏沉沉，无力再挣扎，大若牛犊的身体，便被三个杂役小僧直接抬回了寺中供养。

诸事已毕。

那些男女参半的黄衣上师，也拍了拍僧袍上的尘沙， 看都不看方生奴珠二人，转身回了庙中。

并在路上闲聊一些，关于中洲如今的百花齐放局势，在地方边境大量开庙建寺，佛法首次传入中土，还需面见一次皇帝等等有关话题。

眼见着人都快散完了，方生当即坐不住。

急忙上前主动拦住一位戴着鸡冠帽，手腕挂着一串五色菩提檀珠，面孔饱满，眉目安泰的妇女上师。

按照‘哈赤方生’的记忆，方生当即双手合十行礼。

有些不太适应的口称：“上师慈悲，请您救救奴珠吧。”

“她好像误吸了许多诡气，身体变轻，重量全无，神台浑噩。”

“她马上就要化作诡奴了！”

可，出乎预料的，那妇女上师只是眯眼打量了一下奴珠，笑着回了一句：“是这样啊，那就把奴珠当做供养之物。”

“正好下次的供本尊仪轨上，还缺了许多沾染诡气的血食。”

“等处理好血食后，你可去斋堂领两根牛肉条，当做赏赐。”

“这...”霜风冰寒，冻刺的脸都生疼，脸色红白阴沉不定的方生，瞳孔放大了两分，心寒透骨。

这上师的人性为何如此之凉薄？

一条人命，只值两根牛肉条？

方生抱着奴珠原地怔了一会，一直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妇女上师俨然已经走远。

倒是有一个被留下来收拾洒扫卫生的杂役小僧，拖着扫帚，也不敢靠近方生，只是远远喊道：“别看了，咱们这些杂役小僧命比草贱。”

“甚至都不算是这庙里的正式僧人，没有被赐下法名，也没有被记录名册。”

“更不可能请动一位上师援手。”

“别异想天开了。”

这杂役小僧说着说着，长着青春痘的脸上还有些憧憬：“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成为寺中正式僧侣啊。”

“每天都能领上三份口粮。”

“这样我阿爸阿妈的日子，也就能好过些了。”

方生无言。

只是抱着奴珠，在雪风中，有些惘然。

半分钟后，他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转身，带着奴珠下山，一旁的杂役小僧见到，急忙叫住：“哈赤方生你不要命了？”

“外面天这么冷，你不去寺里稍作休整，会冻死在路上的。”

“我知道你和奴珠关系匪浅，可你也没必要做傻事啊。”

“她的身上可有诡气，小心你也被传染了。”

方生没有听劝，只是对着小僧道了句谢后，步伐反而加快了许多倍。

这杂役小僧只是几个眨眼之际，方生竟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将要消失在山间的陡路上。

小僧登时脑子一蒙，一拍额头，眼神怪异的嘟哝起来：“何必呢，这世道能保证自己活着，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为什么还要为了别人去送死呢？”

“意气用事！意气用事！我也是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小僧摸了摸自己寸头，便紧忙活起了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