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坊市二三事(2 / 2)

这横街十字,乃是通联两条主干道的路口之一,路人们见有好戏看,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望,隐隐在对峙中心十丈远外,围成一个圆圈,对着二人指指点点。

张龄见人越聚越多,又见那男子头顶现出一道画着山水的折扇虚影,只他这是开了本命天赋技能,蓄势待发,眼看就要杀将过来,顿时如投身火池炎阳,脸上滚下大颗汗珠。

壮着胆子大喝一声“且慢!我乃半年前才入得此门,并未参与当日你我两家战事,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大动干戈?”

“贼子莫再狡辩,你可知入得一门,便担因果,一日为门人,身死亦留印!念你未参与当年惨案,我便留你一具全尸!”

“哼!你当我是未见世面的雏儿么,你玉衡宗盘踞此间三百余年,自那金丹吴介甫起,便横行无忌,为祸仙凡数百年,蝇营狗苟之辈不计其数,男盗女娼之事不绝于耳,老天当日留你这孽畜不收,就是让我今日来替天行道!你既划下道来,我倒也不怕你!”张龄见被围得水泄不通,这男子又不依不饶,估摸着今日走不脱也,心一横,便使出泼妇骂街的本事。

张龄嘴上拖着时间,手却动作不停,自储物袋中摸出一柄飞剑,又快速默念咒语,身上一直穿着的锁甲也激发出一阵黄蒙蒙微弱光晕,将其周身笼罩。

“好胆!死到临头还嘴贱,纳命来!”方脸男子说罢防御符篆拍在身上,掐诀祭出折扇,却见这折扇受那本命虚影加持,迎风便涨,只三两息已达五尺来长,扇骨尖端发出一团团青光,竟是一件群攻法器!

张龄见对方那威势胜过自己许多,法器装备也好这边不少,自己本命虽已知晓,但同参法器还未着落;张龄修行日短,天赋技能也未领悟,这点修为可全靠服药提升上来的,虽然练气二层,却是个虚头巴脑的货。

心知今日要交代在此,硬着头皮,正要一战,却听圈外有人大喝一声:“何人在此斗殴,此处乃我流沙坊市,你等不得动武!”

那人拨开围观修士,走到近前,感应下来竟是位练气后期修士,掏出一块令牌,对着二人挥道:“我乃坊市执法队孙执事,你们有何仇怨,自去那演武场斗过,或离了坊市去野外也行,打死打生无人管你,要是在这闹市开战,哼!我便一刀结果了尔等!”

张龄见来了个拦架的,知道自己小命暂时保住了,抢先开口道“回禀孙执事,我乃七玄门新进弟子,与这人既不相识,也无冤无仇,今日正坊市闲逛,却被他拦路辱骂,还欲杀我!还请执事主持公道,拿下此人!”

“一派胡言!孙执事,我乃······”

“既然如此,你等何不······”

······

张龄坐在商行柜台,脸色煞白,心有余悸。

展萱萱拉了个凳子坐在对面,问他缘由、商量应对。

“······当时我本有机会回商行躲着,不知怎的,明知那孙执事在拱火架秧,却鬼使神差接受了约战,甚至指天立誓,约定个十日后演武场生死决斗!我听说修士之间对着道心、天道、灵魂等起誓后,必须履行誓约内容,否则便会遭受反噬而亡!”

“是呢,这是无数修士验证过的,曾有誓言极为恶毒而未履行之人,受那天火剐身,九九八十一日方才含恨死去,简直痛苦至极!”说到这里,展萱萱小嘴微微张圆,一脸后怕地拍拍胸脯,一惊一乍,仿佛自己是那当年受刑之人。

张龄看得是一阵无语。

“师弟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咱们还有十日备战,好好筹划一番,运气好的话,倒未必会输!·····”展萱萱见张龄沉默,便软语相劝。

张龄满头是包,大敌当前,生死之间,越是烦闷越想不出所以然,更觉展师姐这好言劝慰如唠叨婆子一般,于是便告罪一身,拖身上楼,打坐静想去也。

······

七玄门,山顶掌门静室之中,齐休结束了一个月修行,便开始着手处理门派事务,招手一抬,向外面打出讯号。

立即便有个藤条小筐,慢悠悠飘到身前,里面堆叠放着许多信笺、传讯符、朱批笔墨等物。

随手拿起最近收到的一张传讯符,贴在脑门上,用神识扫过之后,里面所记载的内容便映在心里,看完便丢在另一个空着的小筐里。

“张龄到得坊市半月,提出更业创收的新法子,不知有何优劣之处?

张龄出门被玉衡宗余孽当街拦住,差点死于当场?

流沙门执法修士表面劝解维持秩序,暗里却是煽风点火,激化矛盾,所谓何来?有何深意?

张龄指天发誓,与那玉衡宗余孽约定十日后生死决战?哦对,还剩三日~~

张龄~~

张龄~~”

“张龄你是事儿妈吗?出去坊市不到一个月,怎么生出如此多事~~~?”收起信件,齐休发了会牢骚,托腮思索了一阵,便拿起另一张传讯符,拍在脑门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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