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女仆装的键盘手和校园骚动（十三）14（2 / 2）

在藤原君身边，说不出口的话语都自然地倾泻出来。

“老师说我很有天赋。妈妈问他我能不能拿到钢琴比赛的冠军。老师说，能。”

“老师说钢琴比赛影响得分的东西很多，不同的评委都有不同的侧重点。但比赛里有一个最方便量化的因素，那就是难度。只要演奏那些难度极高的炫技曲，就能确保我得到更多的高分。感情，色彩，一切的一切都不用太在意，只需要精准就行。我尝试那样去做，却怎么都弹不好，直到我看了小杏老师的钢琴音乐会。”

“那时的小杏老师和现在的我差不多大。她却已经停止了掠夺冠军，步入了下一个阶段，在日本开起了巡演。听完她的演奏，我觉得灵魂都被洗涤了，我没想到钢琴还能那样弹。回家之后，我试着模仿小杏老师。结果被老师听到了，他无比震惊。因为他也听了杏姐的演唱会。”

“他说我演奏的和桐谷杏子一模一样。”

“这件事被妈妈知道之后，她要我模仿历史上那些伟大的钢琴家。我做到了。老师表达了反对，然后妈妈就把老师辞掉了。”

“妈妈给我报名了少儿组的钢琴比赛。那一天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根据妈妈的要求弹出了利夫·奥韦·安兹涅斯的《悲歌》，然后得到了冠军。那天的妈妈，真的超级开心。她说我是她的骄傲。”

“然后，我拿了很多冠军。”

“直到那天。”

“那天。。”

我感觉心脏在默默地抽痛，藤原君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我。仅仅是这样，我就感觉好受了一些。

“那天的评委，是爸爸。。。”

藤原君的眉头跳动了一些。我不知为什么有些开心。

“我弹了爸爸最喜欢的《钟》。是他推崇的叶夫根尼·基辛的版本。爸爸说。。。”

“爸爸说。。。我没有自己的东西，给我打了0分。”

“回家之后，妈妈要我不要再模仿哪些钢琴家了，要我弹出自己的东西。可我怎么都做不到了。”

“妈妈说，我必须要特别才行。给我请了很多钢琴老师，可我怎么都弹不出来。没有范本，我就弹不出来。后来妈妈请了小杏老师看她有没有办法。小杏老师建议我可以离开音乐一段时间，去普通的学校放松一下。妈妈同意了，所以我来了这里。”

“明明是升学高中，班上的同学们却有很多都组建了乐队。看着大家办live时开心的样子，我想，乐队能不能让我变得特别呢？。”

“我去问小杏老师，她很支持我。而且她还给我推荐了一个网络音乐人。”

我看着藤原君的眼睛，昏暗但温暖的灯光映照在他漆黑的眸子里。

“那个人叫‘胡子键盘’。”

“一听到他的歌我就被感动了。那个人肆无忌惮地抄袭历史上那些最伟大的音乐，然后再用不协调的爵士和反叛的摇滚破坏它们。明明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模仿着别人，但那些高贵的音乐被摧毁的瞬间却让人着迷。都不能叫音乐小偷了，简直就是反社会的音乐破坏者。听了他的歌，我不禁开始这样想。”

“我的话，能不能也把脑海里的钢琴家们都杀死呢？”

“贝多芬、莫扎特、肖邦、巴赫、李斯特、基辛、阿格里奇、阿劳、阿什肯纳齐、巴伦博伊姆、布伦德尔、古尔德、霍洛维茨。。。”

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我念着最伟大的钢琴家们的名字。是他们组成了我，也是他们毁了我。

“大家，都消失掉就好了。。。”

藤原君叹了口气，拂去我眼角的泪水。然后用力握住我的手腕。

“藤原君。。。”

“走吧，快要迟到了。”藤原君低声说着，拉住我的手腕跑了起来。

人流渐渐出现，霓虹灯和车灯的光影从身边划过。我们跑出了别墅区，穿过热闹的大街，不停跑着。

“这里是。。。”

我微微喘着气，我们来到了学校大门前。

藤原君脚步不停，牵着我直接走进了学校。我紧张地看向保安室，却发现保安大叔正坏笑着对我招手。

藤原君瞥了那边一眼。“那是我表哥。不用理他。”

我连忙低头致意，大叔笑得更开心了。

穿过满是花坛的长廊，我们朝操场跑去。看腻了的校园在夜晚变得空无一人，沉默的静谧在四处弥漫，我不禁怦然心动。

越过足球场的草坪，在最前方的是演讲台。藤原君松开我的手，心里一下变得空落落的。

藤原君登上了演讲台，将一块巨大的防水布掀开。一架三角钢琴出现在眼前。

“按照计划，明早我会和杏姐用这架钢琴表演四手连弹。”

“。。。”

“不过，我更想和丰川你一起。哪怕你一点也不特别。”

我抬起头，藤原君朝我伸出手。夏日的星空在他身后展开，数不尽的繁星就像漂浮在湖中的宝石。

“要来试试嘛？”

我下意识地握住了那只手，藤原君轻松把我拉上了演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