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透风之墙,破败之源(1 / 2)
天花板破碎不堪、漆黑如炭。旧房梁上挂着几根黑黢黢的绳子,用来晾晒过年时要用的大蒜。
擎天躺在床上,身旁的人正打着小盹,那人是樵夫李二。
少年微微睁眼,从睡梦中醒来。他立起上身,环顾一圈,透过破败的窗,瞧见屋子外的金光,又回看屋内——除了几米外的那张较为整洁的灰色木桌和墙上的那张鹿头外,屋子里确实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了。
对此,他见怪不怪。李二见他醒来,欲是关心又是害怕,连忙退后几步,“扑通”跪倒在地。
擎天没有理会。少年只是拍了拍胸口,仔细检查身体,确保他在走动的时候不会散架。但跪着的人没有放弃任何一个辩解的机会,开口问道。
“天儿,你要杀我吗?老爷子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哽咽的声音自男人口中传来。但擎天依然没有理会。瞥了一眼,他慢慢穿起衣服,不闻不顾。氛围降到冰点,尬住半响后,少年又扫了地上一眼,停住,语重心长般道来。
“义父的死与二叔没有关系。”
“义父已经去世,凶手仍然逍遥法外。二叔,天就此别过!”
“另外...谢二叔救命之恩。”
话音一出,跪着的男人倒是惊讶,毕竟擎天义父的死跟他多少有些关系。双眸紧闭不久,李二猛地抬头,一连串的话都堵在了喉咙。见少年已经换好衣物,背剑欲要离开,疑惑和谢意在男人心底油然而生,鼻子也酸爽起来,对于少年,他更是刮目相待,恩情溢满。
他连忙询问,生怕落下这个日夜谴责自己良心的问题。
“天儿,你真就不怪你二叔吗?”
“不是二叔干的事,天自然不会责怪。”
屋内的人呆住了,悲到尽头而泣。然而还没等他说上话,擎天早已走出矮门,没入街道。
再一次露面,后者却是客栈的老板——牛掌柜。
一撮卷曲的胡子在他的脸上上下浮动,毫不安分。他右臂一挥,一声叫骂,手底下可怜的店小二就会加快脚步,贡献额外的工钱。
他立在堂中,来回指挥,不经意地往后退去,但又很快停止——他像是撞在一堵墙上,坚实无比。回头一看,他本想破口大骂,但见到来人是擎天,马上毕恭毕敬起来,像个受惊的仆人。
“天儿,今儿怎么有空光...?”
他话还没说完,小腹却结结实实地挨了少年的一脚。他飞了出去,撞向红色的梁柱,瘫坐在地。额上流出鲜血,小嘴缓不过气,双手交叉挡在身前。一时半会,他喘不上粗气。只见他极力拍打胸脯,好让自己不会窒息。之后,半张肥胖的老脸像被太阳暴晒而过的河床突然痛哭流涕。
擎天没有惯他,冲上前去,一手抓住他丝绸制的衣领,将他的头按在地上,死死锁住。巨大的力量使他无法挣脱,即使他挥舞着手脚,试图挣开束缚,但也是徒劳无功。
渐渐地,他放弃了歪念头,安顺的样子像只待宰的猪。见他没有了反应,少年破口大骂。
“我的义父死了!就因为几百石令。”擎天冲他大吼,口水沫子纷涌。
“我没有...没有。”他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