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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自然只能心药医。

历尽千帆,他终是再次留不住喜欢的女人,就此错过一世。

........

圆明园长春园内,今儿内务府送来了几个伺候的宫女,年若薇带着人皮面具,恭恭敬敬的站在了第一个。

“马佳云惠!”苏培盛幽幽的唤了一句。

年若薇往前挪了一步,毕恭毕敬的福了福身子:“奴婢在。”

“你到御前伺候,现在就去伺候万岁爷服药。”

“奴婢遵命。”年若薇垂着脑袋,施施然入了内殿。

苏培盛含泪目送冒充宫女马佳云惠身份的年糕,她若不来,万岁爷恐怕真的快要驾崩了。

年若薇入了内殿,就被一股浓烈的药味熏得头晕脑胀,她端着药盏,疾步来到龙床前。

当四爷憔悴消瘦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之时,她的心间犹如针扎似的剧痛,才几个月没见,他怎么将自己折磨得满脸病容。

此刻四爷穿着一身缟素般的白色寝衣,虚弱的抬起眼帘,微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凝了她一眼,忽地冷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她。

年若被被四爷方才复杂哀怨的眼神看的心如刀割,只一眼,她就知道四爷知道是她。

年若薇忍不住潸然泪下,缓缓坐在了床榻之前。

“万岁爷先喝药可好?”

“不必麻烦陈夫人!没人会心疼爷,再过几日等爷咽气了,你再来奔丧吧。”

四爷的声音,染着浓烈的哭腔,和让人心疼的沙哑。

“陈夫人,你与朕这个鳏夫共处一室,又想做甚?”

听到鳏夫,年若薇忽而忍不住笑中带泪,心酸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衫。

“那..我走?”

年若薇作势起身要走,忽而被四爷一把拽入怀中,旋身将她紧紧桎梏在身.下。

此刻他的愤怒情绪终于绷不住似的,他伸手将覆盖在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扯落,暴烈惩罚般的吻不断落下。

年若薇自知理亏,只瑟缩的抱着他的脖子,任由他满脸怒容的的狠狠啮咬着她的耳朵和唇瓣。

她的唇吃痛至极,紧接着口中弥漫开浓烈的血腥气,她忍不住想喊疼,忽地被不断落下的眼泪,灼得肝肠寸断。

她忍着唇间剧痛和满口的血腥,满是愧疚的开始回吻他,可他却喘着粗气顿住动作,兀地趴在她的肩胛之上,将脸深深埋进她的怀里,悲伤恸哭。

夫妻十余载,她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沮丧,哭的如此肝肠寸断,此刻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他拖着沉疴的病体,暴烈的吻过她,又无助绝望的恸哭了许久,终于累的趴在她身上沉沉入睡。

此时苏培盛端着汤药入内,见万岁爷趴在小年糕怀里睡着了,终于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年糕,你为何会对爷为何如此狠绝,你葬身火海那一日,爷差点就随你去了,爷左手都被大火燎出了瘆人的创面,留了好狰狞的疤痕。”

“当时我们几个奴才都拦不住,要不是我大逆不道打晕了万岁爷,你二人早就天人永隔了。”

年若薇含泪欲要掀开四爷的袖子,忽而苏培盛紧张兮兮的嘘了一声:“你可千万别吵醒爷,你就让他睡一回好觉吧。”

此时四爷似乎在梦中有些慌乱不安,竟无意识的翻了个身,却不忘伸手将年若薇紧紧搂在怀里。

年若薇这些时日亦是浅眠疲累,她含泪依偎在四爷的怀里,与他一道沉沉入睡。

....

“年糕,你该起来用晚膳了。”

锦秋不知何时,站在了床榻边,年若薇揉着惺忪睡眼,却猛然发现枕边空空如也,顿时慌的坐起身来。

“爷呢?”

“爷在书房里把自己关起来,谁都不知道爷在做甚。”

“他不要命了,还病着怎么能处理政务,你们也不知早些叫醒我。”

年若薇急的连鞋子都穿错了,赶忙拔腿朝着圆明园内的御书房狂奔而去。

苏培盛站在御书房门口急的团团转,方才看到爷起身后面色红润了些,显然小年糕是最好的良药,爷立马就病去如抽丝。

可苏培盛还没来得及说吉祥话,爷就寒着脸下旨,不让奴才们入书房。

此时见到小年糕气喘吁吁的赶来,苏培盛当即就像寻到了救星,赶忙伸手帮小年糕推开了书房门。

年若薇急匆匆入了御书房内,这才发现四爷枯坐在御案前发呆。

年若薇笑着走向他,可他却板着脸赌气的转身背对着她。

“呵,陈夫人还有何事?”

他这一句阴阳怪气,疏离淡漠的陈夫人,让她心间一沉,年若薇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陡然间,她眼角余光却看到了凤袍凤冠,还有研磨好的丹青。

年若薇嘴角再次噙着笑意,疾步绕到了四爷面前,可她才绕到四爷面前,他却赌气的再次背过身去。

如此周而复始数次,年若薇索性坐在了他的怀里。

“如今我已是皇后,有资格与爷共画了吗?”

“陈夫人,你需认清你的身份。”

四爷嘴上虽然还在阴阳,可一双大掌却口是心非的搂紧了她的腰。

“我在爷的心里是什么身份?”年若薇抿唇反问道。

“呵..不知道...”

“既不知道,那说明我对爷来说,可有可无,那我正好回去做实陈夫人的头衔好了。”

年若薇装作起身要走,忽而听到四爷焦急的喊了一句:“你敢!!”

她伸手捧起四爷消瘦憔悴的脸颊,心疼的忍不住落泪。

“对不起,若我不死,你就无法狠下心清君侧。”

“我知道我弟弟年羹尧究竟对你有多过分,我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你,只能用这昏招,你别气了好不好。”

“我只是没有脸面见你,年家辜负了你的信任,我当时还以为..你真心喜欢我妹妹,我还想着成全你们。”

她是真的没脸面见四爷,四爷如此信任年家,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如今她是逆臣之姐,即便她还活着当贵妃,不,是罪妃,弹劾她的奏折,定会将养心殿都淹没。

她不想让四爷被唾骂成宠幸奸妃的昏君,她绝对不要让自己沦为四爷名垂史册的污点。

年若薇羞愧难当的掩面啜泣:“我只想让你当个万民敬仰的明君圣君,我不要当你的污点和累赘,对不起,我该忍着不来拖累你的,我该忍着的呜呜呜呜......”

“昏君又如何?爷只要你!”胤禛含泪伸手将失而复得的女人搂紧,没想到她竟然因为如此让人心悸的理由离开他。

听到四爷这句话,年若薇愈发难过的趴在四爷怀里放声痛哭。

“可否让我以马佳云惠的身份陪着爷?”

“不准!爷必须昭告天下,册立你为皇后!”

“可我已经是孝圣皇后了。”

“胡闹,孝圣乃死后的谥号。”

“谁胡闹,爷不是都定好了自己的谥号?宪皇帝?那我就是孝圣宪皇后。”

年若薇拿起放在御案上礼部拟好的帝王谥号折子,看到四爷在宪字上圈了红圈,她鼻子一酸,忽然庆幸自己回来,否则他恐怕要为她殉情了。

四爷甚至都在准备后世了,不仅亲自选好了自己的谥号,还挑选了陪葬之物。

他是皇帝,可亲笔写下的陪葬之物,却只有寥寥几个字:将孝圣宪皇后年氏生前所制故衣,为朕入殓贴身之物,年氏需与朕同棺而葬,尔等若不从旨,是为不肖子孙,人人可取而代之。

年若薇含泪合上奏折,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今后即便是生死,都无法再分开她和四爷。

此时她听到四爷让苏培盛寻礼部准备立后大典事宜,登时惊的开口说道:“爷,我想自己筹备立后大典可好?”

“你想如何筹备?说来给爷听听。”胤禛总觉得年氏又在憋坏水。

“就...相熟的亲朋好友吃一顿饭庆祝庆祝,我再穿着凤袍显摆显摆。”

“呵呵!”胤禛无奈扶额,他就不该听她的胡话。

“苏哥哥,万岁爷是不是准备好了画师,你快些让画师来作画。”

年若薇牵着四爷的手着急转移话题。

自从四爷登基之后,这还是她头一回与四爷一道共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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